自从爷爷找我谈话后,心里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对聂诺,我早已心灰意冷,而对遮山,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若是长辈们执意要我遵守婚约,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知道花遮山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一头豹子,那后果更不堪设想,他们绝对会断绝我跟他来往的。
担忧,令我寝食难安。
那日,我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在花园里散步,与同样低头沉思的花遮山撞了个满怀。
见我抚着撞疼的额头,他忙伸手帮我揉,一边焦急地问:“诗儿,把你撞疼了吧,痛不痛?”
望着他心疼我的模样,我愣怔在那儿,压抑了多日的心事是乎一下子涌上心头,眼里已然一片湿润。
“诗儿,你怎么了?”他惊讶地问。
“没,没什么。”我立刻低下头去,不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泪水。
“诗儿,你的脸色不太好,会不会是病了?”
“没有。”
“那是不是累着了?”
“遮山,我没事。”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医馆忙的,还是怎么了,身体总感觉有点虚,不过不敢对花遮山说,怕他又要大惊小怪。
“自己的身体最要紧,太累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我知道。”
转眼已是深秋了,树上的叶子大多掉光了,只剩下了光突突的枝丫和树叉间干枯的鸟巢,与天边火红的晚霞形成一幅不太和谐的画面。
并肩走着,心中却在想,我与他能这样一起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呢?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辨认,是从凉亭那边传过来的。
走近了些,才发现原来是爷爷的声音,他的口气有些怒意:“你既然早已经看出来了,为何不阻止他们,反而把他留在家中。子彦,爹真是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可别忘了,当初与聂家的婚约可是你亲口定下的,难道你想做出尔反尔之人吗?”
“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都没瞧见数月前,诗儿被诺儿伤成什么样了,虽然之前因为当年那件事让诺儿对我生了嫌隙,那事实根源总归是针对与我,因我让他失去了双亲,与他,我的确有愧,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他伤害我女儿的心啊。爹,诺儿他真的变了,我宁可做那出尔反尔的恶人,也不愿意将我宝贝女儿的终身托付与他。遮山这孩子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关键是他对诗儿好。”
“可是,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诺儿死去的爹娘呢。”
听到爹重重地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我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花遮山的表情,他亲耳听到这些,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果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我的心不由得一紧,握住他的手,他却无力握住我。
“遮山,你放心,如果爷爷他们一定要按照婚约来办,我就与你一起远走高飞,无论去天涯去海角,我都跟着你。”
我看到他眼睛里有些潮湿,对我笑笑,却难掩那满脸的忧虑。
好说歹说,爷爷始终不同意我跟花遮山在一起,无论我说什么,无论花遮山如何表现,都无法讨爷爷的欢心。
看着遮山日渐忧愁,我终是不忍,不由得对爷爷发起了小脾气:“爷爷,为什么您不能接受遮山呢?您不是说过,只希望诗儿一生幸福吗?为何此刻您又忘了呢?”
爷爷只顾着抽烟,烟雾蔼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闷声说道:“诗儿,你已经长大了,你有权利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爷爷老了,有些事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不必过问爷爷的意见。”
“爷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对不起,爷爷,诗儿不懂事,刚才顶撞了您是诗儿不好,爷爷别生诗儿的气。”说着手臂环住爷爷的脖子,靠在他肩头,垂泪道,“爷爷,诗儿从小就跟着您,婚姻大事,自然要遵循爷爷的意见。我知道爷爷不喜欢遮山,但是,相处久了您会发现,其实他有很多优点。而且,他不止一次救过诗儿的命,若不是他,诗儿我早就没命了。”
“救命之恩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难道非要以身相许吗?”爷爷仍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