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已顾不了许多,我蓦地起身,不顾昌隆与花遮山疑惑的眼神,迅速地冲向隔壁的雅间内。
原来我没有听错,真的是他—聂诺。
当我看到他的一刹那,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我以为他也会像我一样激动,至少会有些惊讶,然而他却出乎意料的冷漠,只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亦没有半点感情,如同见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未等我开口,已听得他问身边那中年男子:“你认识这位姑娘?”
中年男子摇一摇头,回答说:“不认识。”
他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厌弃,冷冷地说:“哪家的姑娘如此没有规矩,到处乱闯。”
闻言,那中年男子便扯开了嗓子喊:“掌柜的,怎么回事,让一个小丫头乱闯。”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聂诺怎么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时,昌隆与花遮山、还有酒搂掌柜同时赶到。
掌柜的见两边都不是好得罪的客人,一面赔礼一面好言相劝:“各位,都是误会,是误会,千万别动气,到我们这里来都是享乐的,有什么事儿好说话。”又客气地对我说,“姑娘,您是不是跑错地儿了,二公子,不如我给几位换个舒适点的……”
话没说完,被昌隆厉声打断:“掌柜的,有误会我们自己解决,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儿。”只见昌隆怒目盯着聂诺,想必是听到了他刚才的话,强忍着怒气,对聂诺身旁的中年男子说,“可否请这位大爷先出去一下?”
“这……”中年男子看向聂诺。
聂诺仍然端坐着,将一杯茶一饮而尽,挥挥手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记在心上了。”
“那就有劳白爷费心了,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聂大哥,你知不知道姐姐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昌隆依然像从前一样唤他,但心中那团怒火已然在熊熊燃烧,“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姐姐呢?”
聂诺挑起剑眉,瞥了我们一眼,冷言道:“几位如果想交个朋友,我白某没有意见,若是来寻滋找茬,那白某就不奉陪了。”说着便起身要走。
昌隆伸开一条臂膀拦住他的去路,怒不可遏地道:“聂诺,你这唱的是哪出啊?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但是你看看姐姐,她为了你特地来到京城,一路上还差点丢了性命,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吗?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他却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起来却真像是我们认错了人,只见他唇角一扬,冷冷地笑道:“这位公子,依我看,你们确实是认错人了,况且我姓白不姓聂,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公子请把手挪开。”
“你!”昌隆提起拳头就要揍他。
我立刻喊他住手,“昌隆,不可无理。”语气已然冷得自己都感觉不到温度,眼泪亦是在眼里结成了冰,流不出一滴来。我一步步走到聂诺跟前,注视他的眼眸,他亦没有回避,迎上我的眸光,眼里却是淡然如水,霎时,我的心仿佛从颠峰坠入谷底,瞬间被摔得粉碎。
“昌隆,快给这位公子赔不是,是我们认错人了。”我强自镇定,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道,“请这位公子多多包涵,的确是我们认错人了。”
“不碍事,想必我与你们要找的人一定十分相像,所以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那希望姑娘早日找到要找的人,白某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说完举步亦要离去,一直缄默旁观的花遮山突然站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公子,有何指教?”白爷冷冷地问。
“指教不敢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花遮山问道。
白爷犹豫了一下,倒也大方,将自己的姓名报上:“白云天。”
“可否请白爷借一步说话。”花遮山摇着手里的折扇,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只耽误您一会儿工夫。”花遮山坚持道。
白云天想了想,点头说:“请吧。”说着两人从容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模糊在一片泪雾之中,心中依然难以置信,他真的不是聂诺吗?
若不是,世上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除非是孪生兄弟,但这显然不可能,如果聂诺有孪生兄弟,爹不可能不知道;若他是聂诺,为何他要装作不认识我,想到他刚才看我时冰冷的眼神,我就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此绝情,聂诺不可能装得出来,除非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花遮山与聂诺并不相识,他为何要插足进来管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