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紧,竟是花遮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肩膀,眼底尽是焦灼,恳切地说道:“你就别再推辞了,赶快让师傅给你治伤吧,万一真的错过时机可如何是好。”我被他突兀的行为吓了一跳,不免愣在那儿,他又催促道:“林姑娘,你还犹豫什么,就当我花遮山求你了,让师傅替你治吧。紫月星没有了,可以重栽,但若林姑娘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那我们拥有再多的紫月星又有何用。”
对他过于激动的反应,我实在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我与他不过相识短短两日,素昧平生,何以让他为我如此紧张?
“林姑娘!”花遮山唤道。
直视他的眼眸,那一片焦灼与关怀却是那样的真挚,虽然疑惑,却是那样不可阻挡地滑过我的心田,犹豫之下,终于答应让老伯伯用紫月星替我疗伤。
我与老者面对面盘膝而坐,中间摆着那盆紫月星,星状的叶片闪着点点的光芒,真如同天空里耀眼的星星。
老者闭目,凝神运气,挥起双臂,不知道使了什么套法术,那盆紫月星竟慢悠悠地升了起来,叶片上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刹那间,一团银光将它胧在其间。我正好奇,一旁的花遮山突然出声命我闭上眼睛。
只感觉一阵凉风袭过,似整个人都轻飘飘飞了起来,想睁眼,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我睁开,隔着眼皮,直觉得眼前一片雪白,那大概是紫月星散发的光芒吧。
我的身子开始转动,胸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闷得透不过气,拼命地呼吸,可是空气仿佛被冻结,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
忽然,一股咸咸的液体自体内涌上,血腥味顿时充斥着口腔。
“咳”我吐出一口血来,身体慢慢地停止了转动,稳稳地落在原来的位置,却觉得浑身无半丝力气,于是,整个人软软地向一侧倒去。有一阵的晕眩,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靠在花遮山的怀里,他正轻轻拭去我嘴角的血迹,瞥见一旁的紫月星已经枯萎凋谢,不免惋惜万分,十八年的生命啊,为了救我,就此凋零了。
“林姑娘,你怎么样?”花遮山的脸上尽是关切之色,问老者,“师傅,怎么会这样?”
老者走过来,抓起我的手腕把一把脉,方舒了口气说道:“林姑娘体内的寒气已经逼出,只要稍作调养,伤势不会再有大碍。遮山,你去弄些补气养血的草药煎给姑娘服用,暂且让她好好休息。”
“是,师傅。”他将我放到床上,且盖严了被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又轻又柔,我望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地唤了声“聂诺。”
他闻声,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怔,却说:“林姑娘先睡会儿,等煎好了药,我叫你。”
“嗯。”我应道,只觉得眼皮沉重,便很快睡了过去。
踏着满地枯黄的树叶,在林子里徘徊,突然,花豹出现在跟前,顿时欣喜不已,可我想接近它的时候它却后退,我每向它走近一步,它反而离我越远,我不停地走,它却离我越来越远,于是,我拼命地追……
“不要跑,等等我,不要跑!”
“林姑娘,醒醒。”花遮山将我喊醒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姑娘做恶梦了吗?”
“嗯,梦见一头花豹。”我说,“它曾经救过我的命,若不是它,我早就被狼给吃掉了,只是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一直都很想见到它。”幽幽地问,“你说,人和动物的相遇是不是也需要缘分?”
“我想,一定是的。”他的脸上蕴起一丝难以琢磨的表情,“可见林姑娘是重情重义之人,这些事都记在心上。”
“救命之恩,哪能忘记。”
“可是,你不也一样救了它的命吗?”他脱口而出。
“花公子?”我惊诧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花遮山眼神略一闪烁,忽然拱手道:“请林姑娘恕罪,刚才不小心听到姑娘梦语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总觉得花公子知道许多事。”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些答案。然而,他的眼神似一潭寂静的湖水,并无半点蛛丝马迹可寻。
他淡然一笑道:“林姑娘说笑了,遮山与姑娘才相识两日,林姑娘的过去,遮山一概不知,有幸被言中也只是巧合罢了,还请姑娘不要多心。”
“是这样吗?”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心中竟有些落寞。
“不然,林姑娘以为是怎样?”
“是诗雨多心,让公子见笑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那层疑惑是不可能消除的。
花遮山喂我吃完了药便出去了,我静静地回想着和花遮山相遇后的种种,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种神情,都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并不是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