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凌晨了,温玲儿目瞪口呆地望着还在猛灌自己的希斓,还以为她不会喝,结果是一高手啊!刚开始她还能撑住,后面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一杯接一杯地干,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希斓根本不管她喝没喝,一仰头全部倒进肚子里,她自问酒量过人,没想到真正深藏不露的另有其人,温玲儿看着眼前晃着的两个脑袋,拼命想聚焦,敲了敲头,还是晃来晃去,扔了手里拿着的杯子,想要上前去抢希斓的,可就是抓不准,不一会她就倒在了旁边。
希斓推了推温玲儿,很是佩服自己,居然把刚开始还豪言千杯不醉的人放倒了,神奇的是还这么清醒,刚开始还伤心得要命,后面真觉得太喜感了,纯粹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哪个段数的,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去医院点滴就行了,后面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啊———快醒醒!快醒醒希斓!你中毒了吗?!为什么这个样子!!”温玲儿见希斓几乎满身红彤彤,还密密麻麻的小点,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害怕得要命,以为希斓喝得太多,毒素外侵了,使出了吃奶的劲推她,见她就哼了一声,眼皮都没抬,生怕出人命,都快哭了:“希斓,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你要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温玲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来,然后火速整理好衣服,拿出电话又不知道住的这个旅馆具体地址是多少,急得团团转,就一个劲地到处打电话,希斓迷迷糊糊听到温玲儿提到莫彦麟,很想把手机抢过来,叫她不要提那个人了,可脑袋犹如千斤重,就是睁不开眼,
大概没过多久,希斓感到身上一轻,人已经离地了,努力再努力,终于撑开一条缝,看到莫彦麟的侧脸,耳边似乎还有廖蕴的训斥的声音,温玲儿的哭声,心想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刚才听到的也是梦境里的声音,莫彦麟怎么可能出现,温玲儿又哭什么,实在太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单人床,久违的消毒水味道,希斓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阴沉的天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头干得难受,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才发现手背还打着点滴,条件反射看看身上,红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肚子这时候也咕咕叫了起来,全身酸痛,原来宿醉就是这样,不算太糟,旁边座位还放着她的包,旁边还在给另一位老太太换药的护士看着她醒了,见液体也没剩多少了,走过来帮她拔针管:“你的朋友叫你醒了别忙走,她来接你,不过你都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吗?那么严重,你的朋友吓得直哭!”
“呵呵,谢谢你,下次会注意的!”希斓按着棉花团,讪讪地笑着。
“哦,对了,你男朋友中午的时候来过,见你没醒就走了。”护士突然回过头。
男朋友?希斓愣了愣,“哦,我知道了。”难道不是梦,是真的?
温玲儿来的时候希斓正好在厕所里,看到没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自作主张急急给莫彦麟打电话了。
当莫彦麟来到医院看到希斓的那一刻,又有些后悔,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一接到温玲儿的电话,听到希斓不见了,整个人也慌乱了,而早上廖蕴说她中毒,人事不省的时候更是觉得气恼,多大个事,这么任性地胡闹,哭了也就算了,当他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症状时差一点就想把她摇醒,问问她到底有脑子没有!只是理智占了上风,只是抿着唇憋着火,抱着她一路往医院赶,得知是过敏反应时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可越是气愤了,所以等安顿好以后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廖蕴和温玲儿被他的态度弄得迷迷糊糊,又不敢问,就任由他去了。
希斓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莫彦麟,又呆呆地转过头盯着温玲儿,温玲儿受不了她这种无辜的神情,缩缩头,有些做贼心虚:“刚看你不在,我不是急了吗,所以叫了他,嘿嘿,你们正好谈谈。”说完逃也似地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往外走。
扪心自问,希斓真觉得自己是小强,自己都亲眼看见了,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哭着闹着说要放弃,为什么还是移不开眼,得知早上那一幕全是真实存在的,还依稀冒出了幸福的泡泡,她都有些鄙视自己了,但事实就在眼前,不死心又怎样,所有的设想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泡影,她强装若无其事地经过他身旁,轻轻说了声“谢谢。”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抓住:“你知不知道酒精过敏严重了也会危及性命!”
“可我现在好好的,下次会注意的。”希斓看着眼中燃着可疑怒火的莫彦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尽量让自己语气平淡,是啊,换成被无缘无故叫来,而且还是因为一直很烦的一个人,谁都会愤怒。
“来医院睡了一天,你现在是好好的!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吗!”他被她毫无自觉,好像自己就感冒一场,一点都没反省的意识,捏着希斓的手不由得加重,希斓不自然地转动着手:“你可以放手了吗?我知道今天又打扰你了,可我想过阻止温玲儿的。”
“你——”
莫彦麟甩手又想提高分贝,训斥一下她,这突然异常的语气让他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跑来这里浪费时间,偏偏路过的一位热心的年轻护士适时阻止了他:“你就是中午过来的那位帅哥吧?女朋友刚好就先不要说她了,何况这是医院,别的病人还要休息呢!”
忽地,莫彦麟火气一下子就浇灭了,中午其实是鬼使神差,觉得没什么事,想着她还在医院,就过来瞧瞧,没想到护士也挺无聊的,这些小事也会去注意,他尴尬地径直走在前面去,而希斓因为酒精作用,皮肤本来还有些红彤彤的,现在更是像一红富士,也默默跟在他身后。
温玲儿左等右等,还没见两人出来,便在通道尽头张望,这时两人都红着脸,好奇得不得了,可又碍着莫彦麟不敢问,就憋得心慌,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一路走着,却又不说话,气氛很是怪异。
都走过好一段路程了,希斓都不见莫彦麟说离开,不解地侧头看他,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她是要回住的地方,和他根本不同路,多看几次莫彦麟也察觉到了,他是想把她护送到她住的地方,现在也挺晚的,谁知道脑袋短路的人会不会又坐在半路上哭得死去活来,要这样,回屋去哭让人放心一点。
温玲儿迫于希斓和莫彦麟的双重高压,退也不是,随也不是,干脆就这样充愣装傻,三人一直到了希斓的住房楼下,莫彦麟见目的地到了,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希斓:“这个你平时备着,可以缓解轻微过敏。”一想到今天自己傻冒冒地去向医生咨询这方面的预防措施,莫彦麟就觉得才是“过敏”的那个人,自己竟然会做这种事。
希斓先是一顿,然后心里腾起一簇簇怒火,为什么明明她都在努力了,他却突如其来地对她这么好,明明都有女朋友了,却还可以这样分得清清楚楚,是不是他的感情也可以分类存放?明明知道这样做会给她希望,让她对他更加不舍!他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自然,不知道这样会让她更难过吗?
温玲儿见希斓迟迟不接,就那么恶狠狠地盯着人家看,识趣地抢过瓶子:“那个,我帮她收着,今天希斓可能有点累了,我替她谢谢你了!”
深深回了希斓一眼,莫彦麟就转身走了。希斓进楼,见温玲儿也跟着,
“你不回去吗?现在都这么晚了。”
“你还有待观察,我不能回去!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说一声,知不知道我吓惨了?!”
“我没事了,只不过是过敏,哪有那么娇贵,今天谢谢你了。”
“说到谢,今天廖蕴和莫彦麟还真帮了不少忙,特别是莫彦麟,一声不吭地抱着你就走,到了医院连忙去找医生,我那时候就知道哭,廖蕴也气得只管说我去了,还好莫彦麟比较冷静。”
转动钥匙的手停了一下,是啊,他确实很冷静,若是换成另一个人,怕早就急得团团转了吧,“确实该谢谢他们。”
“喂,你还喜欢他吧?不然不会明知会难受还喝那么多。”
希斓看了看床,两人睡应该不挤,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温玲儿,“喜欢又怎么样,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快去洗澡吧,我去看看屋里还有吃的没。”
“不像啊!而且从来也没听说过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直觉告诉温玲儿,要是莫彦麟真有女朋友绝对不会来管今天的闲事,何况她还怀疑莫彦麟是不是对希斓有意思,看着手里还握着的小药瓶,温玲儿决定帮帮希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