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天蓝色的大眼睛很漂亮!”他笑咧咧的对我说。
在心里好不容易建好的围墙,却被他的一句话而导致全面崩塌。被我压抑的情绪极具报复性的从中蜂拥而出。被攒在手心的坚强毫无保留的被他一抢而空。
眼睛被泪水完全侵占,即使留有那朦胧的微光却已成为可有可无。身体一抖一抖的开始震动。越是努力的挣扎把嘴合上,身体越是不争气的抽泣。手茫然的停留在空中颤动。
忽然间它的茫然停止了,奋力的抓住它所渴望的后背。嘴巴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泪水居然有这般模样。被他抱住后,手努力的攒住他后背的衣服,好像抱住了一直渴望的温暖,攒住了最耀眼的光明。即使我们被衣服隔开,但他的温暖仍能从这紧贴的拥抱中穿到我心里。从未那么确切的感受过自己的痛苦是多么的真实。
高云浮现在气球之上,其中有几朵缓缓的从气球抹过。遮挡下了一些阳光。
“不如你去我的气球团上住吧!”他忽然站起来对着我说。
我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真在拾取脚边仁虹种子的右手忽然一颤,停留在半空。
“啊!?”抬头看向他,小声的惊叹道。
“嗯...每次去捕获气球的时候,气球的加速飞行都会撞到你的!”他故作狰狞的表情用诧异的语气说。随后又转回正经的表情语气继续说。“太危险了。”
“那么快就后悔送我气球啦,现在找机会收回去?”我忍着笑意的质问他。“连我的也一起收服?”
“没...没有,什么,我!”他被我套中了,慌了神的说。
我试图把笑意收回去,但造成了我一咳着咳着的笑。“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那个意思啊”他紧张的继续说。“那我..以后把捕获的气球都以你住所为中心来布置。”
他比我想象中蠢多了,居然在较真我刚刚说的话。我忍住了小声,正儿八经的说。
“你布置的话,谁知道你的中心指的...”我没说下去,被自己的正经样逗到了,再次一咳一咳的笑起来。
“你布置。”
当时说的很轻巧很简单,我没当回事,仅当是个开心的对吧玩笑。但日后中他真的对他说过的这段话绝对服从遵守。让我不得不认真的喜欢他。
天准备开始再次燃烧,橙黄色开始从天边扩散开来。
“你先上去,我把你的气球连接好后,给你分配好空间。”他把我扶上气球团交代完后,重新往气球线绳底下爬去。
“好~”我看着远处孤零零的小气球正一点一点的靠近着这里,他一定和我一样有着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感受到的快乐与兴奋。
这是我第二次站在他的气球团上面,距离无论是远是近,都没有对他气球团的杂乱带来任何视觉上的改善。从他气球间的粘合来看,他很显然是用数量来堆积力量的,繁多错杂的杏丝毫无章节的环绕在各个气球之间。我甚至有点觉得为自己即将入住这里而感觉委屈。
果然在气球上方的边侧,我找到了一个洞口。里面却装着满满熟透了的仁虹,浅蓝色一片,这可是有满满一个洞的虹仁啊,空间虽大却已被挤满,容不得更多虹仁的加入,怪不得他底下成熟的仁虹没有去收。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嘛。”我自言自语的说,并笑着着摇了摇头。
“这里是存储虹仁的,你饿了就在里面拿来吃。”他出现在我后头,对我问道“我现在给你建一睡袋,你想要建在哪?”
他的突然到来没有吓到我,因为他的呼气声已经远远就打好了招呼。吓到我的是他的捆绑气球的速度。
“哇,那么快!”我惊叹道。
“不快也得快啊,天很快就黑了,要赶快了。”
这让我不禁想到我的气球被他粗鲁的绑在下边。
“不如我今晚先继续睡我的睡袋吧?明天天亮再做睡袋。”
他听到我的话后微微张开了嘴巴,却又欲言又止的合上了。
“嗯....好!那我带你参观下吧!”他愉悦的说。
虽然我不认为有太多东西可以参观的,可是我却跟着他一同愉悦了起来。
“好啊!”
“这个是存储虹仁的地方,有很多都是我妈妈给的。”他把手转到洞口上面。“这个是晾晒虹仁干的地方”
“虹仁干?”我第一次听说,疑惑的看向他所指的方向。
是一个在三个气球之间筑起的网状漏斗,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放着。
“最近我没有做,所以上面什么都没有晾着。”
我仍然茫然的看着那个网状漏斗。他发现了我并未消去的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虹仁干吗?”
“不知道”
“为了长时间储备口粮,还有就是为了转转口味用的,一直都吃着单调的果肉谁都会腻嘛。但是一般果中的水分都供不应求,所以我们也很少制作虹仁干。”
我无法想象虹仁干是在我口中会是什么样的模样,一直以来只是吃着正常的虹仁果肉,但也没有腻不腻一说。噢我还吃过虹仁种子,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味道不能相提并论吧。
“我有空就做给你吃。”他笑着对我说。
“好啊!我想试试!”我兴奋的接受了这份期待。
“你没有睡袋吗?”我东张西望,但仍未发现第二个洞口。
“有啊,但在侧下方。”
“下方?”
“对,我们抵御外敌的一种方式,好让自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他指着不远处的气球最高点说。“那个是最高的气球,我很喜欢在那趟着看星空。”
“我也喜欢看星空!”
“嗯!比天下好看多了!”他继续介绍到,指着脚下这条若有若无的绳子。“边缘任何地方和方向都可以掀开球翼,看你从那边解开绳子。”
这和气球其他间隙没什么区别嘛..他就是强行解开做成球翼吗?我想到他今天奋力把球翼撑开的样子,好笨重的设计....我没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他脸上还漏出了满意的表情。
“睡袋就在那里。”他比我更快爬到中下层的落脚点,指着前面一个洞口。
我发现我的气球就挨在洞口边缘,果然是潦草的被绑在一起。我的睡袋就鼎立在他睡袋的洞口前,一探出头就能看到我的吗?心中叫着一万个不愿意。我想起刚刚我们对话时他的欲言又止。
我们在快走到洞口前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指向与洞口相隔一个气球间距的地方。
“这个是放工具的。”他指着说,转过头来。但天已经暗下来,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工具?”我发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洞口。
里面放着被杏丝包裹住的物品,只漏出柄手部分。
“里面有捕获气球的绳和网,还有防备同伴的矛和...针”他停顿了一下,听得出是很不情愿的说出口。“都是用很细密的杏丝做的,现在被包裹着。”
里面确实有今天我所看到他用作捕获气球的绳网。
“睡袋在这里!”他提高了些许音量的说,我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
与其说是睡袋,不如说是睡洞,穿过洞口,里面也是被杏丝全面包裹的球洞,底下有几层褶皱的杯子。看起来比我的“袋子”舒服多了!
“你可以进去看看。”
“真的吗!”
比想象中柔软,这厚度触感摸起来很有安全感,这做工感觉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好想在这里睡!我在里面无声的赞叹。
“你今晚就睡这里面吧。”他蹲在洞口前说。
“啊!可..可以吗?”
“可以啊!”
“那你,你...”
“我睡你的睡袋”他忽然模仿我起我的语气。“可...可以吗?”
“可以啊!”
“从你出现开始连续两天都有落星出现在周围。”他扶着气球,正看着外面。
月亮和昨晚一样,没有太大变化,星星有梳有密的堆积在各个位置,紫蓝色充满神秘感的浩瀚星空一览无遗,一颗光线比天上星辰更为明亮的落星正漂泊在前。
“我好像从小就经常能看到落星。”我从睡洞里头钻出脑袋。
“真幸运!”他小声赞叹。“我很少见到落星。”仍继续注释着那颗落星,像是地心引力被他夺去。
幸运,指的是什么的幸运?我忽然把头转向他,但却没有问出口。
他察觉到了我的举动,把脸转过来,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怡牧。”
“驰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