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易随青月容回到青洲国后,仍旧过着平静和乐的生活。然而一位故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平静。
一日,白流易在侍卫和侍从的陪同下上街闲逛。忽然,一名男子自街角冲出,直直冲到了白流易面前,跪倒在他脚下。由于白流易是微服出门,侍卫们不敢跟的太紧,因此反应不及,见那人已冲到王夫身前,赶忙一人一边扯起了那人,口中呵斥道:“大胆刁民!”
白流易却已看清了那人的面目,赶忙挥手制止了侍卫们,说道:“这人我认识,你们莫要如此,他定是有话对我说。”
来人似乎在哭,听白流易如此说,便含泪点了点头,状甚可怜。
白流易引着他进了松鹤楼的一间雅间,问道:“你来找我有甚么事?”
那人言道:“奴家刘五儿,斗胆求王夫为奴家做主。”
原来这刘五儿正是当初白流易被诱拐到妓馆时,那位曾照料过他的年轻妓儿。
刘五儿哭哭啼啼地说道:“奴家当初托王夫的齐天洪福侥幸脱了妓籍,得以从良。为此,奴家日夜感念王夫大恩大德,日日为王夫祈福。”
白流易很不习惯被人这样说,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且说你究竟有甚么冤屈,需要我为你做主。”
刘五儿道:“奴家从良后,便嫁与了一位富户为夫侍。她过去曾是奴家的恩客,也曾说过要娶奴家,为奴家赎身。可是后来……大抵是因为卢爹爹要价太高罢……总之,奴家当时想,这下奴家不需要赎身钱了,奴家还攒下了不少体己钱作为嫁妆,奴家再去找她,她一定会娶奴家的。奴家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后来听说了奴家脱了妓籍,还带着嫁妆,便娶了奴家。我想当时,她肯定是喜欢奴家的,不然娶奴家的时候,她不会那么欣喜。可是谁想的到,她家主夫是个极善妒,只要妻主不在家中,他便编出奴家的各种过错来责打奴家。妻主起先还是护着奴家的,后来听信了他的谗言,也开始打奴家,骂奴家是狐媚子,不守夫道,到处勾引女人。其实奴家自知出身不清白,生怕被说不守夫道,连家中的大门都不敢迈出去一步,其他女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那时节朝廷还没颁布那项律法,妻主打,夫人也打,奴家的屁股就没有一日是好的。后来奴家有幸怀了身孕,本想着能为妻主生下个一女半儿,从此便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奴家当初沦落风尘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好妻主,安分守己地过日子。谁想夫人在妻主面前说奴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妻主的,后来有一日,妻主喝醉了酒,在夫人的撺掇下狠打了奴家一顿,奴家受了重伤,小产了,可怜奴家肚子里的孩子……呜呜……”
刘五儿说到这里,呜呜哭了起来,状甚凄惨。白流易自从嫁到青洲国,一直在青月容的庇护之下,从不曾知晓这等民间苦难。此刻一听刘五儿的叙述,不由得义愤填膺,狠狠一击案,说道:“这也太过分了!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做主,必让这狠心的女人和恶毒的男人受到严惩!”
刘五儿却道:“王夫息怒,容奴家细禀。奴家小产后,身子落下了病根,一直不好。偏巧妻主生意失利,家中越发窘迫起来。妻主在外心情不好,回家打骂奴家,说奴家是丧门星,这奴家都能忍受。可……可夫人他,居然撺掇妻主再将奴家卖回妓馆里去,说这样一来不用再养着奴家这病秧子,二来还可以有笔收入补贴家用。他还说……还说奴家本就是那里头出来的,就该回那里去。奴家那日心疼妻主晚归还未用饭,去给妻主送饭时偶然听到了这些话,因此偷逃出来。若非如此,奴家怕是此时又回到了那腌臢地方去了。”
刘五儿说到这里又跪倒在白流易面前:“求王夫为奴家做主,奴家不想被卖啊!”
白流易赶忙扶起了刘五儿,说道:“你莫急,且先随我回王府,我自会为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