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柘峰找到白流金,问他是否愿意前去青洲国和亲。白流金先是一愣,而后低头沉吟许久,方才抬头道:“儿臣虽舍不得去国离家,然能为君父分忧,保我国与青洲国百世太平,儿臣甘愿牺牲自身,前去和亲。”
白柘峰盯着白流金的双眼道:“你说的是真心话?”白流金郑重地点了点头。
白柘峰用鲜有的不舍与温柔的语气对白流金道:“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是夜,白流金对青月容行了大礼:“金儿谢过姊姊保全大恩。”青月容扶起了他,说道:“说过不许你跪我的,你还跪。这么爱跪,等你嫁过去了,有的是你跪的。”
青月容又道:“你也不必谢我。这一去是福是祸还说不清。我虽已给表姊去信,教她好生善待于你。然做我青洲国的男子终究是不易。”
白流金道:“姊姊的人品宛若高山仰止,姊姊的表姊想也差不了。”青月容笑笑。
白流金却又道:“只是我临走前,尚有一事相求。”“何事?”
白流金道:“金儿想求姊姊照顾易儿,将来姊姊回国时,也请姊姊把易儿一同带走。”
“甚么?!”青月容一惊:“这怎么能行?”白流金道:“他留在国内,嘉贵妃定然也不会放过他的。”
青月容叹了口气道:“此事,还要他自己愿意才行。”
白流易是全后宫最晚知道和亲一事的人。那日白流金前去礼部,准备和亲事宜,演习礼仪,白流易找到青月容,急道:“你怎么能让哥哥去和亲?!”
白流易从未用这种口吻和青月容说过话,因此青月容一惊,微一蹙眉道:“怎么?”
白流易道:“让他嫁到青洲国去,还是给人做妾,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青月容的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哦……原来在你眼中,我青洲国便是火坑。”
白流易说完后也有些后悔,但见青月容淡漠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他知自己再多说无益,便告退了。
是夜,白流金对白流易道:“去青洲国和亲是我与青姊姊商议的自保计策,为此,她专门买通了嘉贵妃身边的人,教嘉贵妃亲自选我去和亲,戏做足,显出我是被迫和亲,这样他们才不会起疑心。为防走漏消息,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想不到你竟会误会青姊姊。你那样说话,也太伤她的心了!”
白流易闻言低首道:“说完那话我就后悔了,我知她肯定不会害你。”
恶语伤人六月寒。白流易话一出口,后果便无法挽回。
青月容本就心中烦闷,祝桐芙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早就说过了罢?你就算再宠他再爱他,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他也不过是个白陆国的男人,满脑子想得无非都是如何欺压女人,心底里也压根看不起我们女人当政的青洲国。”
青月容被她说得更为心烦意乱,无处发泄,随手拽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啪”地一声狠狠摔到地上。
那玉佩是流云百福翡翠玉佩,上雕云纹和蝙蝠,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蝙蝠”寓“遍福”,象征幸福,如意或幸福延绵无边。这本不是甚么值钱的物什,只是青月容随手拿来搭配衣裳的,被青月容一摔,登时碎了一角。
祝桐芙一边拾起被摔碎的玉佩,一边冷笑道:“你有本事去收拾他啊,摔个哑巴玉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