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金这边有人争着鲜花着锦,白流易那边却不仅无人雪中送炭,更有人落井下石。
青月容收养白流金后,白流易便鲜少再去翊坤宫青月容面前走动。他知青月容疼爱自己,但如今哥哥已是青月容的养子,他不愿教哥哥觉得自己在青月容面前与他争宠,惹得哥哥不快,便索性躲在景仁宫中。青月容自也知他这番避嫌的心思,便也不再召他前来。
但宫人们便因此判定白流易在青月容处失了宠。白流易因个性耿直,不似白流金般温和,原本就颇令宫人们厌恶,这下白流易失宠,宫人们幸灾乐祸者不在少数。景仁宫的宫人们,特别是其中嘉贵妃的亲信们,纷纷使出各种手段来搓磨他,将嘉贵妃对白流金的一腔愤恨,都发泄在了白流易身上。
而白流金搬去翊坤宫后,为防宫人闲话,也不好常去景仁宫探望白流易。好在两人每日都要听杨太傅讲学,兄弟二人日日都能见面,倒也不致太过想念。
时间转眼过了月余,一日,白流金对青月容道:“这两日易儿来听杨太傅讲学。我听宫人说他病了。今日他依旧没来,我想去景仁宫看看他。”
青月容听说白流易染病心中忧急,却怕白流金吃心,不好表露出来,只淡淡地道:“去罢。”
白流金一去,直到晚膳时都没有回来。青月容想他们兄弟许久没有独处了,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因此白流金兴许留在景仁宫用晚膳了,便也没有介意。
谁料到了夜间,青月容已准备就寝,见白流金依旧未归,便对祝桐芙道:“金儿怎么还没回来?”
祝桐芙道:“兴许宿在景仁宫了罢。”“那他也该着宫人回来说声。”
两人正说话间,白流金忽然奔进了青月容寝殿,“扑通”跪倒在青月容面前:“求姊姊救救易儿罢。”
青月容紧张起来:“他怎地了?”“他前日感了风寒,因为一直没得到疗治,今日我去时他已十分虚弱,连话也说不太出。我怕他出事一直陪在他身边,可谁想他到了晚间,身子越发烫得吓人,气也喘不上来了。”
青月容皱眉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刚见他病状,便想来找姊姊,可他拼命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告诉你……”
青月容对祝桐芙道:“你去太医院请太医速去景仁宫。”青月容自己则随着白流金一道赶往景仁宫。
青月容见到白流易时白流易意识已十分模糊,根本认不出青月容,更无力与她说话。青月容触了下白流易的额头,不由得被烫得缩回了手。白流易的呼吸十分困难,没喘一口气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青月容到时太医还没来,她皱着眉问白流金:“好端端地怎么会染上这么严重的风寒?”
白流金环顾了一下左右,没有开言。青月容见状,便对宫人道:“你们都退下罢。”宫人们都退去后,青月容问白流金:“你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姊姊不觉此殿内十分寒冷吗?”青月容之前担忧白流易,并没留意寝殿内的寒热,此时经他一说,的确感到寒冷刺骨。
“景仁宫的宫人们我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们定是克扣了易儿的炭火,而且,比我在时克扣的还多!”白流金素来性子温和,话音不高,此刻因为义愤难当,话音提高了不少,语气也是鲜有的严厉。
白流金又道:“我问易儿,易儿起初不肯说,但那神情已是默认了。但最过分的还不是克扣炭火。姊姊你看!”
白流金指向窗边,但见窗棂破损了一大块。其时是数九寒冬,刺骨的寒风自破损处毫无阻碍地刮进殿内。
青月容感到冷彻心肺,那寒冷不仅来自于周遭冰冷的空气,更来自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