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容回到翊坤宫中后,祝桐芙边帮她包扎手指边道:“你这又是何苦?”青月容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白老儿对我步步紧逼,我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怕是要得寸进尺。”
祝桐芙道:“他怕的也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青洲国。”
“我自然明白这点。可这后宫的其他女人没有这般倚仗,只能任他鱼肉,着实可怜。”
“可怜的不止是女人,那二皇子小小年纪被他父皇和继母百般凌虐,亦是可怜。”
青月容道:“可他毕竟还是白陆国的男儿,捱过了这不幸的幼年,将来娶妻生子,便可欺压妻子儿女了。白陆国人俱是这般冤冤相报,男儿幼时受父亲继母欺压,长大便要欺压妻子儿女。女子受婆母欺压,娶了儿媳便要欺压儿媳。”
祝桐芙道:“好在咱们熬过了这五年便能回国,这白陆国的腌臢事与咱们再无干系了。”
两人闲话了一阵,到了晚间,青月容正要就寝,忽听宫人来报:“景仁宫宫人求见。”青月容不由得皱眉道:“又是景仁宫?”
且说白日里白柘峰与青月容离开景仁宫后,白流金便赶忙为白流易疗伤。
白流金道:“易儿,等你伤好些能下床了,你要亲自去翊坤宫向母后谢恩。”
白流易身体虽虚弱至极,嘴上却不服软:“她不过和嘉贵妃一般,也是这后宫中的女人,又不是咱们的亲娘,你叫她‘母后’叫的还真亲热。”
白流金语气鲜有的严厉:“她的确不是咱们的亲娘,可她几次三番地救你,今日还割指救你。扪心自问,若说割指能救你,就算把我十指都割去,我也是愿的。可她与咱们非亲非故,却肯这般舍身救你,难道还当不起个‘母后’二字?”
白流易心中其实也是这般想,只是口中不愿承认,此刻被哥哥训斥,只得将头扭向一旁。
谁知到了晚间,白流易的伤口突然不断流出脓血,怎样也止不住,人也发起高烧来。白流金无法,只能让宫人去翊坤宫请青月容。
白流金兄弟在宫中失势已久,景仁宫的宫人颇多势利,平时里两位皇子的火炭、绸缎等物时常被宫人贪污。白日里因着白柘峰授意,宫人才肯去翊坤宫传讯。晚间白柘峰自作主张向青月容求救,宫人怕担责任,自然不愿当这趟差。
白流金万般无奈,只得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例银,贿赂宫人,这才有人帮他去翊坤宫请青月容。
青月容闻讯无奈叹道:“这景仁宫真是赖上我了,难道真是前世的孽债?”
青月容来至景仁宫,见白流易身上血肉模糊,小脸烧的通红,呼吸也十分困难,同情之心顿起,吩咐宫人道:“赶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谁知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动弹。“怎么?!本宫说话不管用?”一名胆大的宫人上前道:“不是奴婢们故意违抗娘娘懿旨,是贵妃娘娘不许太医院给二皇子殿下诊治,奴婢若去了太医院,会被太医大人们骂的。”
“哦……”青月容忽然捂住腹部:“快去请太医,本宫腹痛!”有宫人赶忙去了太医院。
青月容是新封的皇后,太医们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便有一名李姓太医赶到,拿出医箱,准备为青月容悬丝诊脉。
青月容摆摆手道:“本宫没事,你赶快为二皇子疗伤。”
李太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流易,不由得为难道:“恕臣难以从命。”
青月容道:“你想抗本宫的懿旨吗?”李太医闭口不言,态度不卑不亢。
青月容知白流易的病情耽误不得,沉吟片刻,对祝桐芙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祝桐芙自翊坤宫取来了冰玉剑递给青月容。青月容拔出冰玉剑,架在李太医脖颈上,厉声道:“你若不给他诊治,本宫这就杀了你。然后去你们太医院,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直到有人肯来给二皇子诊治为止。本宫自幼习武,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本宫的对手。怎么样李太医?你要不要先来给本宫试试剑?”
李太医自幼习文,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登时吓得双腿不住颤抖,口中告饶道:“治、治,臣这就给二皇子诊治。”
青月容道:“本宫粗通医理,你不可乱来,这几日你便留在景仁宫,二皇子若有甚么意外,本宫便教你给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