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容云为了她,专门去了天山找到了雪狐,给她做了一件御寒神衣,京都人人羡慕,容轻恬为此还找过阿锦的麻烦,可最后,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
我也曾一度羡慕,如今,摸着身上的貂袍,一阵哽咽不由得溢在了喉口。
大年三十的时候,我被皇后传进了宫里,父亲早已经去乾清宫候筵了,我跟阿凉踩着咯吱咯吱的宫石路,随着掌事嬷嬷一路去了中宫。
在这一日,大多数命妇都会在中宫用膳,守夜的时候,宫里还会赐筵给各府,我进去的时候,好些人都到了。
前世,贵为花王妃的几年里,这宴席,我来的多了,见得也多了,可如今的我,只是相府的一个女儿,皇后邀我出席,不知是何用意?
皇后赐席,我坐在了华阳郡主的下首,如今的花小王妃,她一身大红宫装,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尽显婀娜多姿。
她朝我抿唇一笑,回眸间,我被怔忪了一下,这女子,不愧是宫里长大的,锦衣玉食,长得那叫一个剔透玲珑。
“阿臻,瑄子哥哥喜欢什么啊,本妃听宫奴说你们幼时便是好友?”
花瑄子喜欢什么?我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有些出神,以前的他,喜欢吹笛,喜欢肆意江湖,后来的他,喜欢上了阿锦,出了我的事后,便发誓不再见阿锦,幽禁花府,此生不复相见。
“阿臻?”
“小王爷喜欢骨笛吧。”
“哦,听说太子哥哥也喜欢骨笛,不知道两人谁更甚一筹了,过几日,我找人用上古白玉定制一个骨笛送给瑄子哥哥,他应该会喜欢的——”“阿臻,他会喜欢的吧。”
华阳郡主笑着看我,一双丹凤眼,摄魂勾心,我点了点头。
后来,也没有在说话,花淑妃好像更不喜欢我了,而皇后,似乎对我愈加殷勤了,整个皇宫里,都弥漫着一股过年的喜气。
硕阳郡主见了我,直往我的怀里扑了过来,太子妃呵斥了她几句,反被她调笑着躲了开,皇后站出来,当个和事老,大过年的,便由了她,太子妃这才作罢,让她收敛一点,便由嬷嬷扶着到了上首落座了。
宴席上,只有高座上的几个人打笑几句,殿内管弦乐舞,歌姬弹琴,摇曳的舞姿一甩一挥,犹如九天之女下凡般美丽。
我搂着硕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给我讲卿宥回来之后的变化,好多有趣的事儿,他和其他的一些小贵女一起去捣蛋,掏鸟窝,爬树,被卿宥看见了,好一顿教训。
“我给父王去送茶,还看到了父王训斥皇兄,开心——”
“那日下雨,苏昭容淋了个精光——”
苏昭容,是江宁府一带的宗室女,与阿锦同出一脉,前世,这个时候,也早就嫁进太子府了。
我打断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道“硕阳,你讨厌苏昭容吗?”听说,硕阳时常欺负太子东宫里的那些女人。
“讨厌。”
硕阳嘟着嘴,一脸的忧伤,我问:“为何?”
两只手来回的绞,搅来搅去,她抬眸,眼里一片清澈,“阿臻姐姐,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