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是谢大少!!”
“还有东珠格格!还有东珠格格!大少抱着格格出来了!”
“是大少!大少跟格格都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璟天城,西郊林区,冲天的火光将初秋泼墨的夜色照亮。
一群人手中举着火把,在见到谢逾白抱着叶花燃从火光中走出时,谢家的私卫们无不兴奋地大喊。
叶花燃的贴身婢女碧鸢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格格,格格。”
快要走近,倏地,碧鸢惊叫一声,双目瞪圆,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碧鸢的惊叫声,引得众人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火把照耀下,谢逾白半边脸颊一片血肉模糊,人们没能忍住,均是倒抽一口冷气。
谢逾白眸光微沉。
将沾了水的军毡给了叶花燃的那一刻,谢逾白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是以,当抱着她从火光当中突围时,不甚被一簇窜起的火苗灼伤时他并未在意。
没有镜子,谢逾白无法得知脸上伤情如何。此刻,从众人的反应当中,谢逾白已然推断出,他脸颊上的伤势应是颇为严重。
深林的大火还在继续燃烧着,间或还能听见一棵棵树木轰然倒地的声音。
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谢逾白沉声开口,“行迟。”
被叫到名字的副手何步先上跑上前,视线瞥见主子脸上的烫伤,也是骇了一跳。
收到谢逾白冰冷的视线,何步先立马腰身一挺,他双腿并拢,声如洪钟,“到!”
“吩咐下去,列队转移。”
“是,大少!”
何步先唯谢逾白之命听从,闻言他立即转过身,面向谢府的护卫们,洪声吩咐道,“大家伙听着,出发!”
叶花燃陷入昏迷,自是没有办法骑马,何况她是女眷,又是格格这样的身份,在他这帮子弟兵面前抛头露面,自是不合适。
叶花燃、凝香以及碧鸢主仆三人所乘坐的马车还在,被系在一旁的树下。王府的马匹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是以前方森林大火,马儿也未见多少惊慌,还能尽忠职守地等着主人归来。
是匹好马,就是马的主人忒不是东西!
何不先怜爱地摸了摸马儿漂亮的鬃毛,安抚了下因为大火而有些躁动的马儿,上前替自家大少掀开马车的帘子。
谢逾白抱着叶花燃上了马车。
孤男寡女,如何能够共处一辆马车上?
一看谢逾白抱着格格上了马上,碧鸢着急了,张嘴欲要阻拦,凝香扯住碧鸢的衣袖,冲着她摇了摇头。
她们是什么身份?想也知道,就算是她们开口阻拦了,那位会听么?
她们助格格私逃在先,碍于格格的身份,谢逾白必然不会拿格格这个未婚妻如何,却未必会饶过她跟碧鸢。
这个时候,又何必火上浇油,给谢逾白找不痛快,给自己找罪受?
碧鸢不明白为什么凝香要拦着她,只是她跟她们入府时间差不多,凝香的脑袋瓜又是打小就比她的好使,以为凝香自有主意,碧鸢虽然内心为格格着急,还是只得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谢逾白抱着叶花燃弯腰进去马车,借着不不远处冲天的火光,迅速地扫了眼马车内饰。
王府的马车,内饰自然是不会差的。软毡铺地,小巧的几案陈列期间,几案上有茶盏一套,糕点若干,室内宽敞,躺一人绰绰有余。
谢逾白弯腰,将叶花燃放在软毡上,随手从口袋中取出火柴,将几案上的烛火点亮。
起身欲要离开,意外遇到了遇到了些许阻力。
谢逾白视线下移,垂眸,目光落在那只紧紧在攥住自己衣摆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