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白脸上这伤瞧着挺严重,到底是新伤。
伤口的肉还是新的,没有当真溃烂进去,变成死肉,若是料理得当,剜去死肉,长出新肉,再配合以内服外敷,还是非常有希望痊愈的,如果是其他的医生,未必有办法能够不留下疤痕,也是他幸运,遇上的仲玉麟。
仲玉麟在国外求医时主攻的就是烧伤科,“这里又条件有限,我医药箱里也没有专治烫伤的药物。现在只能进行简单的消毒跟重新的包扎,再打一针消炎针,让伤口不至于恶劣下去。但倘若想要伤口完全痊愈,甚至不留下任何的留疤,还需要少帅抽空去医院一趟,到时候直接告诉护士,报上我的名字即可。医院设备跟医药齐全。只要少帅肯配合,日后再料理得当,我不敢说百分之一百恢复如初,至少能够保证他日痊愈时,这脸上的伤,除非近距离看,否则一定看不出来。”
伤口毕竟是在脸上,一个处理不当那就相当于破相了,小格格会如此在意也算是人之常情,不说别的,就谢逾白这张脸,要是当真落了疤,他一个大男人都会觉得可惜,别说身为未婚妻的小格格了。
因此,对于叶花燃尤其关心谢逾白脸上的伤势,仲玉麟倒是没有多想。
学医的,最忌把话给说满,以免届时有个万分之一或者是百分之一,明明是好心,为了让病人跟家属能够稍加安心,反而坏了事,遭病人跟家属的记恨,也容易砸了自己的招牌,招来无妄之灾。
基于以上理由,仲玉麟的话自然也就有所保留。
叶花燃幼时身体不好,听多了中医跟西医诊断时所言的言论,心知肚明,这位仲医生口中说未能保证百分之百恢复如初,那么,十有八九,归年脸上的伤是能完全痊愈的了!
“多谢仲医生。”
进入承国后,许多旧时的,被认为不合时宜的昔日风俗都遭到了人们的摒弃,别的不说,就说纳福这一礼节。时下是早就不时兴的了,大家表达谢意的方式,无论男女,都是学习西洋地那一套,鞠躬致意。
叶花燃却是认认真真地给仲玉麟纳了个极为标准的万福。
虽说如今大晏国早已亡国,可皇城里那位还在龙椅上坐着,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在普通百姓心里,像叶花燃终于的小格格怎么说也还算是金枝玉叶。
她格格的身份摆在那里,给仲玉麟行万福已是纡尊破格,又因她一只手还受着伤,手仍是垂在那里,如此心诚,慌得仲玉麟连忙鞠躬回礼,“礼大了,礼大了。”
视线落在叶花燃垂下的那只手,仲玉麟动了恻隐之心,犹豫地开口,“格格的手可需要在下给接一下?”
话音刚落,仲玉麟就明显地感觉有一道目光凉凉地朝他看了过来。
仲玉麟心底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但见小格格一手撑膝,弯唇浅笑,转过头,眸光笑盈盈地看向坐在椅子上脸上贴着纱布,面无表情宛若玉面罗刹的男人,“不用,我家年哥哥醋劲大,不喜欢旁的男子摸我的手,是不是,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