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成么?”
叶花燃赤着脚,跑到了谢逾白的边上,拽住他衣摆的一角,仰起脸,
开口跟谢逾白讨要面子,在前世,叶花燃是从未做过的。
前世,她恨他却也惧怕他,巴不得不要跟他多说一句话,又岂会因为什么事开口求他?再则,前世的她,也不认为自己在他心中有那样的分量,足以动摇他的决定。
重活一世,叶花燃却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
她已经知道,他是喜欢她的,甚至可以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那么,她说的话,他是不是……会听?
此时此刻,叶花燃的心情也是忐忑的,她的心里并没有底。
她不知道前世归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按照她这次醒来后的记忆,昨日她醒来后应该是这一世她跟归年的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为了追回大胆与人私奔的她……
这么一想,叶花燃便只想在心底叹气。
打底,会被拒绝?
谢逾白没有错过叶花燃微蹙的眉心。
阴鸷的视线落在已然濒死状态的凝香,只要再稍微用点力,眼前之人,必然会在他的面前断气。
掐住凝香咽喉的手倏地松开了手。
他终究是没有当着她的命杀人。
“咳咳咳咳!!!”
重获呼吸的自由,凝香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痛苦地咳嗽出声。
谢逾白竟然当真因为她的请求,便放过了凝香?
叶花燃的瞳眸缓缓地睁大,她错愕地看着谢逾白,脸颊逐渐地转为殷红,便连耳根都有些发烫。
莫非,归年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喜欢上她了吗?
“凝,凝香……谢过格格。”
凝香伏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向叶花燃谢恩。
叶花燃的注意力重新被凝香拉回。
嫌隙已生。
她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纤弱身形,心底对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怜惜跟同情。
眼下却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叶花燃垂眸,“凝香,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记住。”
格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凝香心底没来由地感到前所未有地慌张。
她不明白,格格这是怎么了?
为何醒来后,像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
死里逃生,凝香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她努力地跪直身子,“谨听……格格教诲。”
“此生,归年会是我唯一的丈夫,也会是你日后的主子。你需要像服侍我一样,敬重他,听命于他。倘若日后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情,让我发现你对姑爷有任何言语或者是行为上的不尊敬。即便是归年不出手,我也一定不会轻饶了你,听明白了吗?”
凝香那句“大少,请自重”若是换成前世,叶花燃只怕会感动非常,以为凝香是一心为她着想,故而见不得归年在言行上对她有半分逾越。
可事情当真这般简单吗?
皇伯伯将她指婚给了归年,名义上,归年便是她的未婚夫,何况,如果不是她逃婚在先,今时今日,他们已然会是夫妻。
凝香那一句“自重”当真还是为了维护她,还是为了在归年的心头添一把火,令她跟归年之间再无重修旧好的可能?
世事往往如此,换个视角,便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叶花燃不愿意相信,凝香这么早便有了异心,可前世的种种,令她不由不往深处去想。
叶花燃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凝香错愕地望着她,谢逾白听了更是心头一震。
他倏地转过头,眼神赤红地朝叶她看了过去。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她说,他会是她此生唯一的丈夫?!
“凝香?”
迟迟没有听见凝香的答复,叶花燃加强了语气。
凝香连忙从错愕当中回过神来,她的身子伏在地上,额头磕在酒店冰凉的地板上,那凉意沁如骨髓,流入血脉。她哑着嗓子,低低地道,“是,凝香。谨遵格格吩咐。”
“我肚子饿了,去命人送几碟清粥小菜过来吧。”
“是。”
凝香磕了个头,起身出去了。
起身时,因为脑袋晕眩,纤瘦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终究是打小就陪伴在身边,信任过,也共同历经患难的心腹也换,叶花燃目露不忍,朱唇微启,直至凝香走到门口,始终不曾出声叫住她。
叶花燃收回目光,冷不防与谢逾白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叶花燃的心被这目光给烫了一下,她绯红了芙颊,含羞带怯地嗔了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逾白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低头看她,“把你方才的话,再对本少说一遍。”
嗯?
什,什么?
叶花燃脸颊越发地烧红,她的大脑有些空白,费劲地去想之前说过的话,她眨着眼,不太确定地开口,“我肚子饿了,去命人送几碟清粥小菜过来吧?”
“上一句。”
上一句?
上一句,她说了什么来的?
——
“此生,归年会是我唯一的丈夫,也会是你日后的主子。你需要像服侍我一样,敬重他,听命于他。倘若日后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情,让我发现你对姑爷有任何言语或者是行为上的不尊敬。即便是归年不出手,我也一定不会轻饶了你,听明白了吗?”
“轰——”地一声,叶花燃的脸彻底烧着了。
天!
她当时说的时候也未曾觉得如何,为何现在回想起来,莫名有一种羞耻感?
叶花燃再一次低下了头,只露出白皙的脖颈以及跟脖颈处莹白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双艳若珊瑚的耳朵。
“格格方才可曾金口玉言,声称本少会是格格此生唯一的丈夫?”
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小小地“嗯”了一声。
“爱新觉罗.东珠,你最好,记住你今时今日所说的话。”
叶花燃的心倏地抽疼了一下。
“我不会忘……”
叶花燃蓦地转过头,唇瓣不经意间“刷”过谢逾白俊美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