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喝下去,胃就要变成季千星那破胃了。”井贺除了钱多外,力气也不少,一把拽住陈伦野的手腕,把酒瓶子从他手上解救了下来。
并没有Out.Of.Character到让叶笑秋失望。
陈伦野很难得醉倒,却开始了说胡话:“真羡慕季千星那小子。”
“我还真羡慕你们两个呢。”井贺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就该让他喝到胃出血,免得冷冷的狗粮雨往自己脸上拍。
“我说你小子有什么不满足的。”井贺是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易小姐那么好的人你都不把握住,真要等到她上了别人的兰博基尼,你才知道骑个电马儿追啊。”
豪门大多都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故。
陈伦野家就是典型的狗血代表,玛丽苏小说都不敢那么写。
易绿是陈老爷子给他小儿子找的童养媳,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陈伦野的小叔父只比他大七岁,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易绿是他买来冲喜的。
可她从小就和陈伦野玩的好,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陈伦野也一直以为小婶婶只不过是个代名词罢了。
易绿并没有成为他小叔父的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是用自己被打得半死换来的。毕竟也养了那么些年了,再怎么样也是有感情的。
其实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陈伦野和他爷爷杠上了,老爷子气的半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被陈父打的一瘸一拐后也被撵了出去。
那段看起来很艰难的时候恰巧是两人最开心的时候。
井贺那个时候羡慕的不行,只是陈伦野被打压的根本找不着工作赚生活费,只能去工地上搬砖。井贺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摆地摊才能找到命中的那个她。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陈伦野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说,莫名其妙的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你什么都不懂。”陈伦野苦笑,额前的那一撮卷毛晃着。
这话井贺都听腻了。
“人生在世三万天,可能还没有。”井贺抿了一口酒,“你们还有多少天可以拿来浪费的。”
有很多人因为很多原因没能在一起,井贺都觉得那是因为不够爱。柴米油盐酱醋茶固然很现实,但说到底,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为了生活努力,又能被难到哪里去。
眼前这位还不需要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
“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陈伦野看不开。
当事人都这样了,井贺也不好再说什么有的没的。
“早点回去吧,别染上奇怪的病了。”井贺原以为跟着他能学到点什么,除了渐成型的啤酒肚,什么也没学到,有这个人在身边,妹子的目光总是会被吸引过去,可以说是非常的悲伤了。
陈伦野看起来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但基本上不会品味低到什么人都看得上,更不会蠢到把人认错。
只要不是被人绑着给强了,他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更何况……
想到那个人她就来了。
“易小姐,这家伙喝醉了,真是麻烦你了。”井贺呵呵笑着更像是个大傻个了。
易绿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井贺赶紧溜了,和季千星那两口子在一起提心吊胆,和这两人一起,空气都能结出冰来。
“回去吧。”易绿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相似的场景基本每天都在上演。
“不用你管。”陈伦野笑的有些邪,“你应该回去陪着那个废人。”
易绿没有说话,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灌了好几口烈酒,烧的喉咙难受,硬是忍着全部咽了下去。
“伦野。”易绿眼眶红了,“他是你小叔父。”
或许是陈慎司只比他大六岁的原因,陈伦野从来都是把他当平辈看的。记忆中,陈慎司对他很好,虽然不能和他一起爬树踢球,但有什么都会想着他。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鬼样子了,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很值得。
“你说的对。”他点头,“我喝醉酒所以乱说话了。”
听到陈伦野这么说,易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回去吧。”陈伦野起身,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了,他也该早点回去洗漱睡了。
易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陈伦野转身,看着这个人,心绪复杂,说:“你回去吧,没有必要跟着我,何必呢?”
易绿以为自己不会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样对我们都是折磨。”陈伦野自嘲的笑了,“我也不年轻了,没了那个时候的不顾一切,你现在身边也有人了,好好的。”
陈伦野早就从那里搬出去了,每天和这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是折磨。
他家很有钱,但都不会是他的。陈伦野从没觉得自己多有能力,本来就是普通人,就过普通的日子就成。
他不明白易绿为什么每天都要汇给他五万。虽然他没有办法随便就买两百万的手表,但也是不缺钱用的。不过他从来没有问过,那些钱就存着,等到他们举办婚礼了就连本带息的当份子钱送回去好了。
可能是麻木了,现在想到他们在一起不会觉得难过了。
陈伦野头也没回的走了,易绿蹲下来抱着自己无声痛哭,她有多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啊,但是现在还没有办法。
要是爱真的能抵挡一切该有多好。
井贺没走远,实际上他刚开车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现在虽然还早,但他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易绿在大街上哭,干脆等她痛快。
易绿哭累了,在地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蹲的太久,头晕。
“我送你回去吧。”井贺倒是觉得季千星两口子那样还不错。
易绿想婉言拒绝的,最后说了麻烦了。
车里实在是太安静。
井贺笑着开口:“我那哥们其实人很好的。”
“他确实很好。”易绿这话说的井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易小姐,要是两个人真的这么不快乐,那就不要再见面了吧。”井贺没有用痛苦两个字已经是非常委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