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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吸引,不是喜欢

教师节过后,辰小雨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和规律。唯一的变化是,她把自己积攒多年的的钱一次全取了出来,买了一个索尼的随声听。她在那个随声听里下载的第一首歌是那天无意中听路彬哼唱的《遇见》。来自新加坡女歌手孙燕姿,2012年距离她出道已经过去了整整12年。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开始的乏善可陈的了解,可有时候人可以那么轻易的被另一个人影响和改变。那么你无意中接触的每一个人都存在着改变你这一生轨迹的可能性,而谁也不敢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角色、又或者仅仅是一个遥远的偶像。

开学大概一个月了,和周围的同学已经非常熟络,就好像互相认识了许多年一样。班长韩维虽然运动神经很发达,但是学习对它来说简直好比是天方夜谭一样,一个上午的课程,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无休止的对辰小雨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恶作剧,然后看着她出丑的样子和前桌孙源清一起笑着拍桌子。当然这些都并不让人讨厌,有的甚至还包含着真的搞笑的成分。因为在辰小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夏诺微微抖动的肩膀。辰小雨本来并不是很开朗外向的性格,或者说很多时候她的性格由于受到了母亲的压迫而显得过分的胆小和畏缩。然而和围绕在自己身旁的这群似乎没有心肺的朋友在一起时,仿佛自己也被气氛感染的愉快而明媚起来。

今天的语文课学了***的《采桑子》。此刻的韩维正难得的一本正经地端坐在书桌前读到:“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刚读完这一句他又咳了咳嗓子用一种刻意粗犷的声音读到:“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刚读完这一句,前面的孙源清一个回身,把他的水杯撞倒在书桌上,一瞬间那本刚翻开的的语文课本被水浇了个透。辰小雨用余光看到赶忙投出抽屉里的纸巾擦拭桌上的水,而身旁的韩维竟然一点也不慌张,反而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学习,是老天不想让宝宝学习啊!”而此刻水已经顺着课桌打湿了他的裤子,而打湿的部位也是相当一言难尽。就这样他又借着裤子打湿为由在辰小雨的嘲笑中溜出了教室。没有同桌的辰小雨瞬间变得有些无聊,而此刻隔着走廊坐在她右前方的路彬依旧散发着不可靠近的气息。自从上次板报结束之后,辰小雨和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了。两个人都正处于擅长隐藏自己的年纪,而又过分相似,相互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每次都是试探的暗涌。那么谁能最先打破这探索的局面,而这局面又在何时能够自然而又无碍尊严的被打破,相互谁也不知道答案。

晚自习的时候,月光倾散照着银光闪闪的小路,同学们都低着头在认真练习题目,教室里散发出一种自发的安逸。辰小雨不由的摊开了她的日记本,她记日记和写东西的习惯是从初二开始的。最开始只是一种单纯的记载,偶尔也是一种私密的发泄,总之是她情绪的一种释放和舒散。她对学习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在乎,可能是父母的逼仄有点物极必反,当然她天性的晚熟和她对事情总是有点随意的态度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此刻的她并没有思路去写点什么。她偷偷从课桌里拿出随声听,把耳机插上,然后把其中一个耳机扣在了笔帽上,之后把随声听的音量打开到最大。刚好耳机外扩的声音围绕着她营造出一片小小的方田。此刻无形中仿佛有一道墙将辰小雨和同学们隔绝了起来。于是此刻的她当然也不会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路彬看在眼里。其实自从一起办板报之后他对辰小雨就格外的留意,他发现其实她是一个全身充满矛盾的人。她的外表看起来像是老师同学们默认的乖乖女,戴着中规中矩的眼镜,语气柔和而缓慢。而行为却时常格格不入的难以调和,她会在老师讲课的间隙中突然陷入发呆,也会装作记笔记的样子在本子上胡乱的写着,又好比此刻安静的教室里,独自一人打开随声听,用一种自以为隐藏的方法听着音乐。当然最让他在意的是,因为他的留意,他似乎可以听到她小小的随声听里总是单曲循环着孙燕姿的《遇见》。而这首歌总会让他联想到那个微亮的清晨,她清秀不染的面庞。他总是隐隐的觉得辰小雨并不像是表面那般平凡,她的内心有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深渊刚好可以引起自己的共鸣。

后两节晚自习是数学。刚上课数学老师就拿着提前打印好的习题说要做一次随堂测试,检测一下大家对于新学章节的掌握情况。说是随堂测试其实也不过是一次集中的习题练习而已。即使如此辰小雨还是非常快速的收起了随声听,拿出了草稿纸,装出一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刚开始测试不久,数学老师就把辰小雨叫到讲台上坐着帮自己维持纪律。他自己在两个班之间来回走动着监督做试卷的同学们,显然有点力不从心,而偏偏今天轮到辰小雨值日。

坐在讲台上的辰小雨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其实同学们都在低头做自己的试卷,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但是偶尔无意识的瞩目也让她略微紧张。就这样时间在同学们奋力的做习题中渐渐流逝,而辰小雨也习惯了同学们无意中抬头时的注视,偶尔四目相对时也会回以轻轻的微笑。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辰小雨的小腹开始有些微微的疼痛,开始她并没有特别的在意,但是伴随着小腹的疼痛开始,腰也开始泛着酸疼,她在草稿纸上快速的推算了一下日期,然后就感到一股暖流流出了体外。几乎是确认的瞬间,让她感到了一丝觉望,偏偏她今天穿着一条浅色的裤子,她突然格外虔诚的在心里痛骂自己早上的时候不应该嘲笑韩维。一时间表情又窘又急。而从那一刻起辰小雨就再也没有离开自己坐的板凳,而事实上她也实在不忍心去窥看那层恼人的污秽。整个晚自习的后半段她都在脑海中拼命构思各种各样的对策来应对这次突发情况。要是在往常还好说,偏偏此刻她身处在讲台,稍微发出一点大的动静,就引得全班同学的侧目。就这样如坐针毡的一直到放学的铃声如约响起。

伴随着铃声同学们瞬间从乏味的习题中解脱出来。一个个收拾着书包吹着口哨离开了教室。而此刻的辰小雨依旧端坐在高高的讲台上。获得解脱而欢乐的同学们和此刻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这嘈杂中拼命假装自然。大概二十分钟后,教室里的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了,就在辰小雨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余光里一个男生转过来的身影。

“你......,怎么还不走?”一只手略带不安的揉着毛松的头发。

“啊?”此刻空荡的教室推翻了辰小雨任何谎言的合理性。她犹豫着用手默默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而因为懊恼涨红的脸颊也充分的说明了现状。

空气即刻陷入莫名的安静,就在辰小雨疑惑他是否听懂,并且能够识趣的离开时,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衣递了过来。

“这个你先拿去.......用.........。”

“嗯?......好......谢谢!”

又唐荒又感激,然而现实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辰小雨轻轻的接过衬衣绑在了腰际。

往校门口走的路上,依旧有许多还没来得及走的同学,辰小雨暗自庆幸还好有衬衣遮着,不然等这些同学都走完,自己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而身旁的他莫非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才会故意转身回来,没有依据的猜想,但又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路彬,为什么突然转回来?”

“什么?”

“没什么”反正再怎么问也是自找难堪,辰小雨索性说到。

“因为孙燕姿”让人一头雾水的回答。

“你喜欢她吗?”

“不是喜欢,是吸引。”又是让人一头雾水的回答。

“喜欢和被吸引有区别吗?”辰小雨推了推眼框在心里问道。

仿佛像是听到这声音一样。路彬缓缓的说:“喜欢是一种可选择,而吸引是一种天然的不可抗拒。”

“那么你有被什么人吸引吗?”辰小雨接着话尾假装八卦的问道。

像是被戳破什么一样,伪装着迅速换上一种略带戏虐的语气:“或许吧……。”

或许吧,或许在如此青涩的年纪,去说喜欢一个人本身就带着九分的随意,所以不去说喜欢,而仅仅掩饰着说是吸引。可是倘若站在剩下一分的诚恳去看的话,说吸引的意思只是一种无奈的狡黠,是我假装不在意却又忍不住的靠近,是我多次尝试后只能交上武器的妥协,这是一种无法选择,而又注定不可逃避的魔力。那么这个或许吧完整看来应该是:“或许吧,我已经无法抗拒的被你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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