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里,毫不间断的训练让洛佩斯身体的力量、耐性以及柔韧度都有了不小的提升,不过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白骑士团新兵报道的日子。
几天之前,纳尔塞曾答应唐吉可德帮他训练那些愚蠢的新兵,所以现在他正在骑马赶去的路上。
到军营的路程并不算远,但这对于跑步跟在纳尔塞身后的洛佩斯来说绝非易事。
幸好纳尔塞有很大程度的放慢速度,不然洛佩斯早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洛佩斯费力的紧紧跟随着,即便是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不被甩开的跑完这段路对他来说依旧困难,铠甲的重量正毫不留情压在身上呢。
洛佩斯一点一点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要是在继续维持这种毫无规律的呼吸频率,他的肺一定撑不到终点。
不知不觉中,俩人已经走完了一多半的路程,值得欣喜的是,洛佩斯现在的呼吸频率可要比一开始要稳定的多。
他依旧艰难的跟在纳尔塞的身后,气管与肺部的疼痛没有任何减缓,但按照这个状态跑完全程,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遗憾的是,纳尔塞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洛佩斯,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便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坏了,洛佩斯,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说完,纳尔塞的速度便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提了上去,很快便把洛佩斯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对于这种拙劣的演技,洛佩斯完全提不起任何任何兴趣:“就算糊弄鬼也得用心一点,师父。”
他当然想好好抱怨一下,不过他现在可不能太过放肆的大声说话,除非他的肺想要欣赏一下什么叫凛冬将至。
他拼尽全力提升着自身速度,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很难在跟上纳尔塞的速度了,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拉的越来越远。
不过远处的纳尔塞却丝毫没有一点想把速度降下来的意思。
后方的洛佩斯只得继续提升自己脚下的速度,他的身体渐渐变得乏力,腿上也似乎提不起半点力气了。
纳尔塞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
距离被无限拉长。
与此同时,洛佩斯身体的需氧量也随着他愈发激烈的运动在不断变大,这让他只得再一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冰冷的空气让他的身体不在缺氧,而充足的氧气也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些许力量,相对的,他的肺部传来了强烈的疼痛感,对此,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速度在渐渐变快,纳尔塞的背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洛佩斯一点一点的靠去,每呼吸一次,肺部的疼痛感就加重一分。
有些难忍,但他没有一点放弃的打算,或许,生活把他磨练的坚韧不拔也不是什么坏事。
洛佩斯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
不一会,马叫声想起,纳尔塞也随之停了下来。
眼前便是热闹的军营。
洛佩斯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跑完了全程,他慢慢的坐了下来,肺与气管传来了强烈的疼痛,他大声的咳嗽着,即便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咳出血来。
“在这等我,洛佩斯。”说着,纳尔塞便把马绳拴在一旁的树上:“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把马拴好之后,纳尔塞就转身走进了军营。
当然,此时的洛佩斯可顾不上回应纳尔塞,他正在竭尽全力的抑制着自己呼吸的幅度。
太阳已经爬上正空,阳光照耀着兹瑞特拉。
人类边境一片荒凉,所到之处,尸体随处可见,不过这宛如炼狱般的场景,可不是魔龙的杰作,这是由饥饿亲手绘画的抽离图案。
特拉维夫慢慢前行着,距离虫灾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王国却在几天之前才有所行动。
一开始国王的意思是镇压狂暴的难民,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掠夺起了周边村庄的粮食,但是最后事态超出了预期,国王这才不得不下达了发放赈济粮的命令。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龙种的出现突然让事情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思考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咽的声音,这让特拉维夫紧张的操起了手中法杖,他可不能有丝毫松懈,因为此时难民的极具攻击性。
不过仔细一看他才发现,仅仅是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孩子罢了。
特拉维夫抬起冷冷的目光远远望去,他的年纪,本不应该经历这种事情的,儿时的记忆让他放下戒备,然后快速下了马缓缓的走向那个孩子。
来到近旁后,他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了携带的粮草,轻轻的递给了那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则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把抓过,饥饿早已让他忘记了思考。
“咳咳咳。”他大声的咳嗽着,用力的敲打自己的胸膛。
特拉维夫见状,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又把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那个孩子依旧没有丝毫犹豫,抢了过水袋,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见那孩子恢复了些许气色,特拉维夫便张嘴问道。
“牧师大人,我叫阿奇尔。”那个孩子空洞的眼神夹杂着些许狡黠,他抬起头谨慎打量一下特拉维夫,随后有些腼腆的开口回到。
特拉维夫对于他能认出自己是牧师这一点毫不惊讶,毕竟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便辨识度并不低:“还有力气的话,就去周边没有被危及的村镇吧。”
说完,特拉维夫便提着随身的袋子的慢慢的站了起来,这已经是此时的他能给予的最大帮助了。
“好的,牧师大人。”阿奇尔小声应着,然后轻手轻脚的向特拉维夫身后走去。
特拉维夫上马正准备继续赶路,却不料阿奇尔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拽下了他背后的袋子,然后疯狂的向远方逃离。
特拉维夫握着法杖回头便是一记冰刃,不过在射出的那一刻,他却把法杖抬高了一些。
冰刃与阿奇尔擦肩而过,他错失了唯一能拦下阿奇尔的机会,他现在身上唯一剩下的,便是一点淡水。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下巴深深的埋进牧师服高高的领口里。
马开始向前走去。
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位牧师,小时候的他觉得牧师很厉害,他们信奉着主,维护着人世间正义,他每天都在幻想着,成为牧师,成为英雄,消灭黑暗。
为此,他一点一点的努力着,他每天都在不断的学习,不知疲倦。
幼时的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一辈子也无法释怀,最后,他如愿以偿,他被检测出有着非常高的修习魔法的天赋。
慢慢的,被教皇冕下所赏识,他也终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牧师。
他的本心,是报仇,然后衷心的维护主,维护正义,净化世间的一切邪恶,可他一点一点的见识到了权利与欲望,他慢慢的变得腐朽,他越发的麻木。
他失去了信仰,自称教廷忠犬,但也只剩下忠犬了,他的内心,早已称不上信徒。
他的梦想已经被现实所深深腐蚀,他的所为之努力的,又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