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雅没想到见杨耀国一面会这么难,还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并且,要不是搭帮晓芹,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跟杨耀国单独见上一面。
她甩掉杰哈宝后,就径直去了杨耀国家,杨耀国正在院子里看书,他见思雅在屋门口,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马上放下书,几个飞脚就冲了出来。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一前一后,像心有灵犀似的,默默地朝大柏树走去。
杰哈宝跟着李晓芹到了村里的旧瓦窑边,这里曾是村里孩子们的乐园,如果谁在外面惹了事,不敢回家,就偷偷躲在这里面过夜;有时候孩子们玩抓迷藏的游戏,也喜欢躲这里;还有就是,有时想逃学,就偷偷溜进这里面玩家家。
李晓芹还清楚地记得,杰哈宝有个怕黑的毛病,有一回李晓芹、杰哈宝、龚力学三人跟大家玩捉迷藏的游戏,龚力学让杰哈宝和李晓芹躲到瓦窑里面去,龚力学怕他们被人轻易地发现,就用几捆柴把窑门堵了,结果窑门一堵,里头漆黑一片,吓得杰哈宝大喊大叫,还尿了一裤子。
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杰哈宝望了望了瓦窑,有点害怕,不敢进去,李晓芹就激将他,只要你敢进去,证明你就是个真男人,我就给你做堂客。
杰哈宝虽然脑壳不清白,可是禁不住漂亮女孩逗霸,别人一逗他,他就变得很花痴,逮上谁就要谁给他做堂客。李晓芹本就是窈窕淑女,身材细高,五官精致,杰哈宝被她这么一逗,一下子就被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裂着嘴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一进去,你就给我做堂客。
“本姑娘绝不骗你,你一进去,我就跟你成亲。”李晓芹站在柴草堆旁冲她使媚眼。
李晓芹这么一说,杰哈宝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晃荡着罗圈腿,一步一摇地走了进去。他一进去,李晓芹抱起柴草就往门口堆,把整个窑门堆得严丝合缝,这下可把杰哈宝吓坏了,他在里头使劲喊,李晓芹,你说话不算数,你想谋杀我呀。
李晓芹诡秘地一笑说,你就好好在里头待着吧,我走啦。
“你别走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杰哈宝哀嚎着。
“你说的可是真的,绝不反悔。”
“是真的,我要反悔就是小狗。”
李晓芹就开始跟他摊牌:你以后还跟踪你堂客朱思雅不?
“我本就不想跟的,是我爹那老东西让我跟的,整天跟踪她一点也不好玩,以后我听你的就是,不跟了。”杰哈宝一害怕,把什么都交了。
“那你还到你爹面前告你堂客的状不?”
“那是我爹那老东西要我汇报的,以后我听你的,不汇报了。”杰哈宝把他爹的老底都揭开了。
李晓芹见目的达到了,就把窑门口的柴草搬开,走进里头一看,发现杰哈宝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裤子也湿了一大片。
在大柏树下,朱思雅跟杨耀国静静地坐在一起,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着还真让人心疼。杨耀国听完朱思雅的倾诉后,心头的怒气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忧伤,他满腹心事地说,思雅,你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朱思雅叹了口气,哽咽着说,反正每天有一大堆的事忙,忙着忙着就累了,人一累就不会想什么事了,过一天算一天呗。
“整天把自己忙得跟陀螺似的,你会把自己身体累垮的。”
“有事忙的时候真没什么,没事忙的时候倒是心里难受。”
“杰哈宝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就是个玩偶,是他爹手里头的牵线木偶。”
“真是难为你了,思雅。”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只是我想当记者的梦再也没办法圆了,你要好好把大学念完,将来代我圆梦啊。”李晓芹很伤感地说。
“放心吧,思雅,我会代你圆梦的。”
朱思雅不能待太久,她怕杰哈宝回来,一旦他知道自己跟杨耀国在约会,他肯定会到他老爹那里去告黑状,她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无限爱怜地说,耀国,对不起,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还你。
杨耀国满眼泪花地说,思雅,别这样说,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只是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别老憋在心里,有事可随时找我。
朱思雅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头发一甩,鼻子一酸,径直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杰哈宝被李晓芹吓得尿了一裤子,他灰溜溜地回到家里后,发现朱思雅在家里,脸一红,裂着嘴说,堂客,我尿裤子了,帮我洗澡。
朱思雅心里一惊,没想到晓芹这小鬼头下手还真够狠,竟然把这个难缠的杰哈宝吓成了这样。不过她心里对晓芹很感谢,要不是她出手相助,自己跟耀国的心结还不知道要哪天才能解开。
也就是后来,李晓芹把前后经过给朱思雅一说,乐得朱思雅拍着她的肩膀说,小鬼头,还真有你的,自从你那次把杰哈宝吓得狼狈不堪后,他还真是听我话了,我要他向东他绝不敢向东,你真是帮你姐的大忙了。另外,我早就猜到杰哈宝防贼一样防着我,估计是他老爹教唆的,果不其然,还真是这老鬼使的坏。
“姐,这下你放心好了吧,我全都帮你搞定了。”
朱思雅拉着晓芹的手说,晓芹,姐今天跟你说点心里话,不管姐说得对不对,你可不准生姐的气。
“说吧,姐,我听着,绝不生气。”
“我知道你喜欢龚力学,但他不值得你爱。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野心大,最大的优点也是野心大。另外,他待人不专一,不是那种能托付终身的男人。”
“姐,你看人真准,难怪他那样追你,你都没动心。”李晓芹似有同感地说。
“傻妹妹,姐也就这么一说,具体怎么做,还得随你自己的心。不过,从今而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亲姐妹了,有什么事,我们都可敞开心扉来说,好吗?”
李晓芹依偎在朱思雅身上,一脸柔情地说,姐,你要是个男的,我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