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云纾捞上来后,顾彦思拿了外袍给她围上。顾老夫人抚着她的背安抚她。
众人皆围在云纾身旁。叶老夫人心中焦急,刚才听说顾云纾跳湖的时候自家孙儿也在。
等云纾稍微缓过来便开口问道:“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往湖里跳呢?”
云纾紧了紧披着的外袍,眼眶里已经蓄了泪。她看向叶老夫人,视线错开一点,刚好能看到站在后面的顾云梦。
叶老夫人见她如此,更加着急。刚要开口,云纾说话了。
“叶祖母,我本不想如此。我万万没想到叶家哥哥把我叫到那小舱里是想要我帮忙,成全他和五妹妹。”
顾云梦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瞪着顾云纾,“四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
其他人面色复杂。
云纾面露难色,“五妹妹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此事……哎……浣玉,兰心,你们两个带五小姐到另一边去。”
浣玉和兰心应一声,抬着顾云梦走了,顾云梦一边挣扎一边喊着且慢被抬下去了。她身边的雪蓉只是跟着走了。
云纾叹口气接着说:“叶公子对我说他与五妹妹两情相悦,五妹妹本已答应嫁与他,不知怎的竟又反悔。这不,我们过几天便要走了,叶公子心中着急,便找了我。我……我想着这毕竟关乎五妹妹的名声,没有答应,可叶公子他……他竟以死相逼!”
云纾一边说着,泪流个不停,用手抹都抹不完。顾彦思在一旁拿了帕子给她擦着脸。
“他说若我不愿帮忙,他便跳到这湖里去!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叶祖母……我方才是真的怕了,我就想着,不如我先跳了,也好不让自己为难。”
叶老夫人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吩咐旁边的侍女:“你去给我把那个混账东西叫过来!”边说着边抚着胸口喘气。她握住顾老夫人的手,“我对不住你啊!那个混账东西,我定要打他个半死。”
顾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不要急,先回你府上,回去之后坐下细细说。”
叶老夫人叫人调转方向,往回开了。顾云纾换完衣服后独自站在栏杆边,顾彦思走过来拉了她往船舱里走。
“别站这儿了,到里面去。回去喝点姜汤,虽是夏日,湖上还是风凉。若是得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知道啦。”
顾彦思笑笑,悄声说:“你……方才演得不错。”
云纾摇摇头,有些无奈,“生活所迫啊。先不急着进去,我要去看看五妹妹。”
顾云梦正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浣玉和兰心还守在她身边,雪蓉在一旁跪着。看到顾云纾过来,顾云梦讥讽一笑,“四姐姐真是舌灿莲花,长了一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好嘴!”
“怎么?五妹妹现在连装都不肯装了?往死里不是最最和善的吗?”又转向雪蓉,“雪蓉怎么还跪着了?快起来吧。”
说完,云纾便带着浣玉她们走了。
顾云梦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只好拽了雪蓉过来,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几下。雪蓉疼得眼泪直流,抱着胳膊大气不敢出。
不多时,便到了叶府。蒋氏请了自己的公公来。
叶凌跪在他父亲面前,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他不是蠢人,事到如今自然是知道自己被下了套。而那个下套的人……他看向顾云梦。
看在叶家家主眼里,只觉他对顾云梦情根深种。
而另一边的顾云梦正跪在顾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地为自己辩解着。
叶老夫人沉声开口:“方才云纾丫头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次。你们……可有话说?”
顾云梦楚楚可怜地在一旁抹着泪,“叶祖母,事实并非如此。与叶公子两情相悦的是我的四姐姐!”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云纾叹了一口气,“妹妹,你不必如此的……若你着实倾心于叶公子,你便与祖母说,祖母慈爱,定会成全你们的。”
顾云梦抱住顾老夫人的腿,“祖母!你是了解我的,孙女怎会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顾老夫人沉着脸,一直沉默着跪在一旁的叶凌忽然磕了三个响头。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恕罪,此事是儿子一时糊涂。只因儿子对顾五小姐仰慕已久。”
又膝行到顾老夫人面前磕了个头,“万望顾祖母成全!”
顾云梦已在一旁呆愣住,她明白了……叶凌这是见事情败露,想着在她与顾云纾之间随便拖一人下水便好……
她猛地站起来,厉声喊道:“叶凌!你不要胡说!”
叶凌站了起来,走到顾云梦身边抱住了她。
“梦儿,三日前的夜里你并不是这样说的。我知道我家里逐渐没落,或许配不上你,但我与你的海誓山盟你这么快就忘了?”
顾云梦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奈何二人实力悬殊,她挣扎半天还是被叶凌牢牢抱在怀里。
顾老夫人面沉如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叶家家主走到顾老夫人面前,行了个拱手礼。
“顾老夫人,在下自知叶家门第不及顾家。可事已至此,不如你我两家便结了这良缘。也算是两全其美。”
顾老夫人已被气得头晕目眩,只撑着额头,说了句:“如此也好。”
便让人拖了顾云梦送到房间里关着,自己回房歇息了。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