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山的陷阵营撤围了,山上的群匪松了一口气,陷阵营这些日子与匪众小规模碰撞不少,许多人都在老兵的带领下已经学到不少了。
双方陷入了暂时的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暴风雨快来临了。
一路风尘滚滚,韩三总算是赶到饿虎岭下,看到陷阵营大军仍在,心里松了口气。
缓辔而行,三百余人催马而进,左右是百里守约与伽罗两人,均是满面风尘,一脸憔悴。
听属下禀报韩三回营,王昌父子并罗礼恰在军中大帐,三人连忙来到辕门迎接。
“我等见过将军!”三人对高坐马上的韩三见礼。
韩三翻身下马,身后众人也下马随行。
来到三人面前,韩三说道:“辛苦了,请起吧!”
说罢,三人起身,便开始介绍身后的伽罗。
“这是伽罗,箭法超凡,百步之外,例无虚发。今后也随我征战,营帐就在我的大帐旁边吧!”
“属下明白!”王昌答毕,侧过身子,引众人入营。
亲卫自去修整,韩三却领着众将来到大帐内,现在还休息不得,饿虎岭上两万盗匪还在虎视眈眈呢!
韩三入帐,上首坐定,静听三人禀报这一月来的状况。
王昌率先开口,道:“将军自玉城出发,我等奉命三路并进,剿灭群匪,初始也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然而到了饿虎岭一带,却遭到了相当大的打击,饿虎寨实力不弱,属下只好汇聚大军,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饿虎岭。”
叹了口气,王昌继续说道:“未曾想饿虎岭易守难攻,一时难以攻破,迁延日久,这饿虎岭招揽各地流寇、盗匪,如今已经是烈火烹油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等办事不利,破坏将军的西进大计,愿受军法!”三人单膝跪地,齐声说道。
韩三起身服气三人,说道:“此事不怪你们,是本将思虑不周,小看这些悍匪了,怨不得你们!”
三人连道不敢,但也不敢违背韩三,只得起身站立。
“依你们这些天的打探,这饿虎岭是什么来路,怎么这般凶悍?”
韩三不欲追究前事,问起了现在的情况。
罗礼半步上前拱手说道:“将军,依属下所见,此人名唤徐司龙,心狠手辣一方大枭,人称‘俊书生’!”
“只不过背后群匪却叫他‘辣手书生’,再加上这些天对峙来看,此人手段高明,硬生生的将一群乌合之众捏和在一起,不容小觑。”
韩三沉思片刻,看向坐在末席的伽罗,问道:“伽罗,我记得,自千窟城出发之时,你说你先一步查勘饿虎岭情报,如今如何了?”
伽罗答道:“将军,我的人来报,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俊书生徐司龙本是长安徐世绩的旁系子弟,书香门第,少时弓马娴熟,文韬武略,原为大将军都护府幕僚。后不知何因叛出帝国,落草饿虎岭,手下三千人皆是精锐,堪比长城守卫军,实力不弱。”
“就在我们来的这段日子,他已经招揽附近几乎所有的匪众两万人左右,在山上整日宴宾,只待将军到时一举击溃我军。”
韩三摩挲着自己下巴上刚长出来的毛绒绒的胡须,问道:“不合理啊!照你们说,这个俊书生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如今他们势力强,我们处于下风。那么,为何要等我回营再进攻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众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帐陷入沉默。
韩三见这群糙汉子皱着眉头,歪牙咧嘴的苦思,心头一笑,说道:“罢了,管他什么心思,我们操练好将士,一聚而战,屠尽敌寇,任他阴谋诡计,都是毫无用处。”
众人称是,各自领命而去。
韩三自去休息。
至于韩三剩下的这些日子,演练枪法,深入军中,体察军情,同甘共苦,尽收军心。
大唐上元元年六月二十九,主杀伐,宜破屋、坏垣,诸事不宜。
长城附近的夏日来的比较起要烈的多,韩三一身盔甲,坐下厮风马,掌中虎头吞刃白金枪,全副武装,汗水早就浸透了他的衣衫。
对面是黑压压的,乱哄哄的,一大群乌合之众般的盗匪,完全不成阵型。
倒是前面有一排头领模样的人,当中一人最为显眼,白衣白袍,料来便是俊书生徐司龙了。
韩三一马当先,策马来到阵中,喝道:“吾乃陷阵将军是也!贼寇快快下马受降,本将留你个全尸!”
俊书生嘿然一笑,马鞭遥指,问道:“哪位当家与我拿下此人?”
阵中冲出一将,虎背熊腰,手中一杆金背大刀,威武不凡,直奔韩三而去。
贼寇中一人轻笑道:“总瓢把子,那骁将正是我麾下大将武国安,臂力千斤,有万夫不当之勇。”
俊书生闭目假寐,老神在在,不搭腔,那匪首讪讪一笑,看向阵中。
却说阵中韩三见敌阵冲出一将,拖刀而来,俗话说,刀锤之将,不可力敌!
韩三横枪御马,手指轻轻敲击着枪身,眼神微眯,似一头暗中潜伏的猎豹。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韩三催动座下战骑,与武国安交马而过,只听见“叮”的一声。
韩三带马回身,而武国安却一头栽倒,生死不知。
没想到,一合未到,韩三就一枪结果了这员骁将。
盗匪纷纷动容,就连盗匪军也士气大减,阵型骚动的更加厉害了。
反倒是陷阵营将旗下的众兵将,士气大增,就连头顶的烈阳也感觉不那么热了。
“还有哪个前来送死?”
韩三得理不让人,继续叫嚣,来回狂奔,手中长枪玩出了花样。
身后大军呼喝:“必胜!必胜!”
盗匪忍不住了,冲出两骑,双枪并举,一左一右,夹攻韩三,韩三不以为意。
“燕穿帘!”
韩三一个蹬里藏身,躲过左边这员匪将的枪尖,手中长枪一摆,枪尖微颤,一点寒星闪耀,就如飞燕一般,迅捷狠厉。
右边这匪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颈间一凉,栽倒在地。
左边这匪将刚刚侧身而过,听见哐当一声,重物坠地,心里惊异,回首一看,只有一匹空马,马上战将不见踪影,吓得亡魂大冒,拨马就走。
哪知已经走不了!
“虎挑!”
只觉自己就像被人挑飞起来一般身子不着地,再有感觉时,已在地上,一个碗口大的马蹄印在胸口。
猛吐一口血,再没了生息。
“必胜!必胜!”
“威武!威武!”
呼声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