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贼寇面对训练过的军队是什么样?
不堪一击,摧枯拉朽!
韩三率领手下的区区三百余人,一个照面就击溃了狗头寨的匪寇,匪寇遍地皆是,陷阵营亲卫们没有忘记那镇子里的尸横遍野。
他们眼睛发红,三人、五人一组,配合杀敌,刀来枪往,匪寇胆气尽丧,往往是将士们几个人追着几十个人砍。
韩三身为将军,冲锋在前,一杆长枪如狂龙,如巨蟒,左挑右刺,手下无一合之将。
百里守约虽然擅长手中的狙击枪,但是手下功夫着实不弱,一把唐刀,上下翻飞,从左侧突入敌阵,盗匪纷纷退避三舍,敌莫敢当。
再说身为女子的伽罗,手持长弓,端坐马上,一枝穿云箭必然带走一个盗匪,例无虚发,端得是了得!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厮杀渐渐停止,韩三手下的人少,当然不可能一次性杀光所有人,只是,除了自己人,上千盗匪,不是逃,就是人头落地,也没有几个活口了。
陷阵营亲卫损失不小,五十多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韩三面前。
人命,就是这么脆弱。
韩三看了看剩下的亲卫,个个都杀红了眼,身上带伤的也不少。
“兄弟们,我们还活着,他们却永远的睡着了,或许,未来的某一天里,我,我们,也会躺下,但是,你们后悔吗?”
“不后悔!不后悔……”
声势如虹,众将士挥舞着手上的战刀,回应道。
韩三对身后的百里守约说道:“带上来!”
一连串的俘虏提溜上来,为首的正是最终也没有逃脱的马六儿,当然没人认识他。
马六儿垂头丧气,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个个面露杀气,形同厉鬼。
为首的是一个将军,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目光很冷,顶盔掼甲,手握一柄白金长枪,虎头吞刃,枪缨子上还有血迹,马六儿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只听他说道:“将士英灵,魂归来兮;我以敌血,祭汝英魂!”
“开刀!”
跪倒在地,马六儿身后感受到出现一个人,手握屠刀,高高扬起。
“斩!”
话音刚落,喀!喀!喀!
一阵声响,人头落地,鲜血横流,剩下的盗匪俘虏尽数斩首,无一活口!
值得说的是,马六儿真的看到自己的身子,眼睛眨三眨,嘴角微微上扬,含笑九泉!
“百里……”韩三唤道。
百里守约应喏道:“将军!”
“安排弟兄们休息休息,赶路、厮杀,不容易!”
逝者已矣,韩三得带着这些人,让他们生龙活虎的,还有一万人呢,没杀够!
“对了,把兄弟们的遗躯焚化,我带他们出来,也要送他们回家!”
“另外,小镇的那些人也安排一下吧,可怜人……”
百里守约点点头,拱手道:“属下领命!”
这几日的厮杀是韩三自半年前出走先锋城见过血腥最多的一次,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的以后,尸山血海的说!
任由底下人打理战场,韩三默默的走到一边拿出白布擦拭染血的虎头錾金枪,自己的枪自己知道心疼。
不知何时,伽罗走到韩三旁边,顾不得旁边的泥土,一屁股坐下来,全然不似平日里的高冷。
“为什么要一个活口不留?”
这是伽罗第一次主动和韩三说话,问了一个韩三觉得不必要的问题。
韩三头也不抬,仍旧专心的擦拭着自己的虎头吞刃,缓缓说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该死!”
伽罗漠然片刻,继续说道:“或许不该全部都杀光,屠杀令是不是有些草率?”
“草率?”韩三似乎有些恼怒,盯着一旁伽罗的眼睛,问道:“你觉得草率?”
“也许,那些半大的孩子不该死,他们……”伽罗的话有些飘忽,也不知是不是在反驳,只不过语气越来越微弱,没什么底气。
韩三却声音高了几个调。
“你以为你还在千窟城?你以为天下真就是你们粉饰的那般太平?今天你放过这些人,明天有无数人死在他们的倒下!”
“我听人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认为我做的有什么问题,我是帝国的将军,不是什么地方豪侠,不杀光这些人我不会封刀!”
韩三的话有些重,完全不顾忌伽罗的身份,也不在乎她是个女孩子,字字锥心。
伽罗眼眸里的秋水如泓渐渐转变,带着一丝坚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只见她站起身来,对韩三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唐军礼,身上的软甲铿铿作响,回道:“我明白了,将军!”
说完这话,伽罗转身来到众将士间,帮着将士们打扫战场,收敛尸体。
韩三看着这个背影,微微一笑,转而低头,继续擦拭带着殷红的枪刃,专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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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虎岭,饿虎寨聚义厅
大堂里摆着十几把交椅,本来逼仄的大堂里有了这些人显得更加拥挤,吵吵嚷嚷的,就如同一个菜市场一般。
聚义厅上首坐着一个白面书生,年纪不大,唯有鬓间丝丝白发昭示此人着实不年轻了,清颧高冠,白衣白袍,高居正中一把交椅。
此人名唤徐司龙,乃是饿虎寨龙头大哥,方圆几百里的总瓢把子,人送外号“俊书生”!
说实话,在这样的龙潭虎穴有这样一个花名,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没有人任何人轻视这个看似书生,实则饿虎的人。
自他立寨以来,无数大盗悍匪都曾挑战过他的地位,毫不客气的说,这些人都是死无全尸,满门灭绝,所以,背地里绿林兄弟也称其为“辣手书生”!
下面纷纷扰扰个不停,俊书生却毫不在意这些人,他手握一个琥珀杯,细细品味着杯中的美酒。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堂下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有的人甚至还因为旧怨动起了手,见了血。
正当此时,堂外传来一声暴喝:“总瓢把子,狗头寨的人回来了?”
这一声喝打破了堂内的吵闹,这十多个大当家也齐刷刷的看向外面。
有人心里头嘀咕:这狗头寨的大当家真是狗胆包天,违背饿虎寨的寨令,私自带人下山,还敢回来?辣手书生憋着一肚子火呢!
堂外踉踉跄跄进来两个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一走进来就跪在堂间,却不正是狗头寨的二当家、三当家!
俊书生恍若未见,仍旧自顾自的小口抿着美酒。
下首的众路山寨的当家中有人忍不住了,问道:“你俩怎么回来了?你们狗头老大呢?”
狗头寨二当家哭丧着脸,说道:“总瓢把子,兄弟们都死了,求你给我们报仇!”
俊书生身后一个壮汉冷笑三声,说道:“你们狗头老大不是自号英雄,私自离开也就算了,怎么求人也不会自己来,派你们两个小喽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