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传说中在知识上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超脱常理之人,位居凡俗的巅峰,最早是的说法是受众神派遣、指引第一位勇者开拓人类未来的导师。
据说古雷恩帝国建立初期就有一位贤者,他辅佐了古帝国七百年,期间驱逐了南部的蛮族,逼迫这些蛮勇部落让出了丰饶的草场,征服了东部的小国家集群,之后联合东部海族清除了北方的海盗,让这些余孽至今只能在浓雾冰海上迷航。
只是这位传奇人物最后在启程绕道南部远征西方的之后便再无踪迹。巨星陨落,在地上燃起战火,贤者的离去也成为日后两族对立的缘由之一。
为了纪念这位为帝国奠基的伟人,将贤者作为旧帝国的最高荣誉称号,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在有记载的、两千多年的帝国旧史中,有贤者称号的仅有二十多个人,其中的一些记录中,只记下了贤者的称号却没有没有与之匹配贡献,目前这些“贤者”尚且存疑,真正名副其实的只有十位,他们都是开宗立派的人物,现在被冠以圣人之名。
灾难过后,贤者的称号与旧帝国一起跌落神坛,尤其是在英雄时代,贤者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称呼,人们将拥有某些知识的人称为贤者。这些人散布旧帝国的各个地方,通过传授或使用知识来帮助灾难后的人们。与他们超凡的先辈们不同,这些低配的贤者大多籍籍无名,在一个小地方贡献自己的一生后死去,然后逐渐被人们忘却,包括他们的子孙后代。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百年,贤者之名在随后的千年里被完全遗忘,直到与魔族对立,人们才重新开始回忆贤者,然后是最近的两百年,雷恩斯重启贤者制度,作为重现旧雷恩帝国无限荣光的里程碑。
但贤者们已经找不回失落的荣耀了。旧帝国两千多年才不过二十位的贤者,新帝国在两百年内便完成了赶超,虽然只是在数量上。
旧帝国平均百年多才会出现称得上贤者的人物,虽然有人们的眼光越来越高的因素在里面,但成为贤者的平均年龄在五十以上,中间也有同时期的人物,所以青黄不接是常态,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知识的断代极为严重,技术倒退的情况时有发生。直到现在尚有许多失传技术,它们自贤者离世那天起便被时间封存,大多数已无法重见天日。
新帝国的贤者不会出现断代,贤者作为学者的顶峰被赋予传授毕生所学的义务,他们会兼任格兰特学院的学院长,带领帝国新一代前进。
新帝国为了保证知识的传递,也付出了许多代价,其中一条一直被诟病至今。那就是限制了知识的种类。新帝国最开始的贤者仅授予术士中的佼佼者,后来术法一同,贤者的范围拓宽到法师圈内。再到六十年前,帝国实施三贤政策,将法术与机工合并为魔导,在加上神术和占星两大神秘学,对三个领域的巅峰授予贤者之职。
只是后来占星院那边出了很多事情,虽然勉强保住了三贤之一的席位,但名存实亡,占星学只短暂地拥有过一位贤者,那个人的空缺至今无人敢填补。
即使少了一个,格鲁?文迪还是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至少要提到是哪位贤者,但现有的另一位贤者,神之贤者,他的本职是圣白教会的教皇,而且不出意外这种情况会一直维持下去,不需要使用贤者的称谓,结果导致现在会被称为贤者的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格鲁这次来是给下属擦屁股的,就是之前出问题的勇者召唤,虽然教会那边有人参与,但这次是第一次由国家主导的召唤,现在出现了意外情况,虽然王说他不生气,其实只是没有愤怒的资格罢了。所以格鲁能理解他现在的孩子气,虽然王也不小了。
“吾王,奥术推演的结果出来了,这一次的勇者确实在北方。”作为当代魔导学的大师,要自己说出来再推演一个法阵居然话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别人不说什么,格鲁自己都受不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有神术阵还有神学院那边不配合,要找理由的话总能找到,但事实已经如此,结果远比扑朔迷离到惹人厌烦的原因有意义。
“是吗,那就不会错了。”乌德尔指了指手边的棋盘示意格鲁走下一步,乌德尔这一方先行一步,但却提前撤掉了一些棋子,“我这里也收到了汇报,确认勇者出现在北方,在克拉尔霍扬附近。”
“唔。”老法师移动了后方的棋子,先巩固根基的战术富有法师的保守风格,“和我们推演的结果相差不大,我们这里的结论是拉姆克拉穆。”
“差不多了,勇者是有腿的,喜欢跑来跑去也没什么不好,跑得再远一点或许会更好。”乌德尔继续推进上一步移动的前线士兵,让它进入两军的交界地带。
“陛下准备怎么办?是直接带回还是暂时放养一段时间,等南方平稳下来。”格鲁还是在后方布局,不过这一步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对方的士兵如果继续冒进,就很难保全自身。
“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说的不算,这件事情上我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帝王继续挺进他的士兵,只是在即将兵刃相接的时候向上侧移一步,站到了攻击的死角。
这一步虽然保住了深入的士兵,却也同时让出了一个缺口,格鲁则抓住这个漏洞,几步之内便将一枚强力的棋子填补到敌方的空缺上面,不仅将冒进的士兵排挤到一边,还对敌方的阵营初具威胁。乌德尔只能让出部分阵地,回防几步。
“但陛下您的言行可以影响很多人,哪怕只是外出都会有人欢呼的帝王,是不会一事无成的。”
“尚且青涩的果实,即使采摘也不能解渴,会不顾一切收获的人都是那些吃饱了的家伙,他们只在乎东西能否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样总比落到别人手里要好上百倍。”
“陛下,您这话老朽可不能赞成,零无论乘以多大的数都不会是一。”
“哈哈,所以那些家伙的胃口才那么大,怎么喂都不会满足,果然还是一无所有的人最是幸福,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啊。”乌德尔苦笑着,然后放弃了又一颗棋子,少了一半的前锋,帝王的前沿阵地完全崩溃了,进攻手段还进一步受限。格鲁继续以逸待劳的战略,在攻陷了敌阵后迅速加固己方战线,乌德尔几次骚扰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没有拿到丝毫的战果,反而折损大半。
像,太像了,一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在显露锋芒后便是完全的攻势,之前的每一步都可以在后面得到体现,连敌人都物尽其用,即使是己方,失去价值后也要立刻当做诱饵让敌人吃掉,以免阻碍之后的行动。太像那个家伙的行事风格了。
“怎么样,陛下,是改变战略还是要老朽放放水呢?现在做选择还来得及。”
“哈,无妨无妨,赢要赢到底,那输自然也要一路输下去,在终盘之前绝不离场的人才称得上赌徒,朕身为帝王,必然是这天下最大的赌徒,是连中场休息的权利都没有的家伙。”
“那陛下,承让了。”格鲁掷下最后一步,宣告了整场比赛的终结。这是一步险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留下了王棋相对的漏洞,但乌德尔知道,那是不能走的一步,自己这边根本没有胜算,冲上去死的也是自己,所以只能退避,不能让对方抓住直取敌将的机会。在可以预见的几步内,格鲁将有三个进攻路线,还招招致命,如果不是棋盘限制,恐怕真的要四面楚歌了。
“卡那,乌鲁。”乌德尔突然伸手,掌心面向棋盘格鲁那一边,开始咏唱。从前两个起始符文来看,只能支持一些简单的魔法,比如二级奥术,奥术冲击。
虽然有些意外,但施法等级的差距让格鲁可以默不作声地为自己的棋子附加隔绝术式,让王的孩子气只能炸飞自己的棋子。
“卡尔那,伍德,纳鲁。”乌德尔却突然变招,将二级的冲击改为三级的悬浮术,也就是法师之手的雏形,抬起最开始深陷敌营的士兵,想要越过阻挡它的棋子,但强行变招让本就不擅长施法的乌德尔无法长时间维持赋予,棋子颤抖着,就像被一个被一双颤抖的手夹着,在中途边落下,还砸倒了一旁的其他棋子。
“输了,输了。”恶作剧之后,乌德尔还是痛快地认输了,伸个懒腰,然后舒服地打个哈欠,“不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就不打扰陛下了。”格鲁起身准备离开。在即将走出浴室时,老法师拿起放在门后的法杖,身形有些晃荡,用长杖抵在门上才勉强站住,“抱歉,陛下,这里是在是太闷了,老朽都有些受不了了,建议您少在这里面待一会,去别的地方透透气,对身体好。”
“我也想啊,可惜,现在还不行,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
“恕老臣多嘴,陛下,您是有勇气的人,即使在历代勇者中也是前列,既然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不去打破呢?”
帝王只是摆摆手,格鲁也只好离开。他出门的时候,本来站着两个卫士的门口现在只剩一人,格鲁不必在乎另一个人去了哪里,反正哪里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浴室中,乌德尔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胸前,上面绘有鲜红的纹路,说是什么在关键时刻保命的符文,但谁知道保的是谁的命,刚才只是稍微动用了一点魔力便开始有些异样,那些人还真是没有爱心啊。
明知道扣不掉,但还是忍不住,总想着万一扣掉了会怎么样,看来自己长不大的不只是身体啊。
乌德尔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左边还有一副棋盘,不过和之前的不是同一类,上面的棋子非黑非白,而是鲜艳的红色,如同他胸前的符文一样,好像在熊熊燃烧着。
在走到之前格鲁停留的地方的时候,乌德尔停顿一下,然后返回,扶起了最后移动的那枚棋子。
“将军,Checkmate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