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快看,那就是我们学院最有名的废物!”
“是吗,看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听说,都修炼六年多了,他连一条经脉也没有打通!”
“这小子倒是勤奋,听说他凝聚了一肚子的阳性真气,就象吃了一肚子的不能消化的蛙鱼!”蛙鱼是西峡县的一种小吃,在学院的门口就有卖的。
一帮新进学院的孩子,在一个熟悉情况的师兄的带领下,对着一个刚从藏书楼里走出的人指指戳戳。那个人正是谢天。
正如大家议论的,谢天在西峡学院里修炼了六年,凝聚了一肚子的阳性真气,却一丝阴性真气也没能凝成。所以,他连一条经脉也没有打通。
学院的先生们都知道谢天是天生的纯阳绝脉,也就没有人再为这种废物浪费时间和精力。为了探索修炼的奥秘,谢天只好到古籍中寻找答案,他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去藏书楼里搜寻古籍,并且苦读至夜深。
一开始,谢天只是挑一些只论述修炼的古籍。两年之后,这些古籍全部被他读完,却没找到一句对他的修炼有帮助的论述。而那个令他十分景仰的陈长老,也从来没有露面,更无从请教。
于是,谢天扩大范围,将藏书楼里所有他没读过的书全部拿过来读。这些书包括江湖秘闻、朝廷掌故、天文地理、医学占卜等等。终于,就在今天,他将藏书楼里的所有书全部读完了。
在学院,读书超过一百本就被看成是书呆子。象谢天这种读书破万卷的,简直就是书呆子中的战斗机了。因此,他成了大家注目的焦点,也成了大家的“偶像”——呕吐的对象。
谢天见大家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来看他,不由得摇头苦笑。他也只能苦笑,六年来,这种目光他见得多了。
“小天子,你终于出来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晚饭!”
说话的是谢天的发小张猛。这小子自小就有修炼的天赋,还在无为镇学馆的时候,入学不到三年,他就打通了“手太阴肺经”。
张猛的姐姐嫁给无为镇的田镇长做小妾,他的父亲也因此被提为花溪村的村长,家境要比谢天家好得多。
张猛的父亲见谢通都有魄力将儿子送进西峡学院,他自然也不会为了吝惜那笔学费,而耽误儿子的前程。所以,他在谢天进入学院不久,也把张猛送了进来。
学院毕竟是县一级的,是镇上的学馆无法比拟的。张猛在学馆,三年才打通一条经脉,在这里,一年竟然打通三四条经脉。六年下来,他竟然打通了体内所有的奇经八脉。就在前不久,他终于晋升为一名后天修士。
只有桩子的家人拿不出那么多的学费,而且,他也不是修炼的材料。所以,这小子到现在还一直在镇上的学馆里混。
张猛是整个学院里,与谢天最亲近的人,每每在谢天因读书耽误晚饭后,专门为他准备晚饭。
“好兄弟,让你费心了!晚上给你讲故事!”谢天拍着张猛的肩膀笑道。
谢天看了那么多的书,肚子里自然有货。他们两人住在一间宿舍里,张猛经常缠着他讲一些书上的事。
张猛十分高兴:“就等着你这一句了。上次我把你讲的那个故事学给青青听,她一个劲儿地夸我知道得多。”
青青全名叫杨柳青,是本县大商号杨掌柜的女儿,也在学院修炼,张猛已经追求她好久了。
谢天笑道:“既然我的故事如此有效,那我下次多教你几个,你每天给她讲一个,直到把她骗进洞房为止!”
两人说笑着来到食堂。张猛取出了他为谢天准备的晚饭:“小天子,你先吃着,我去打一壶开水。”说着,他拎起水壶就离开了。
食盒里有馒头和肉丸。谢天早就饿了,立即找了个角落大吃起来。很快他的身边就围上来一帮人。
“瞧瞧,废物吃得还真香!”领头的一个小子冷笑道。
“你对得起那几个馒头吗?”旁边的几个小子随声附和。
“我要是你爹,直接给你弄点猪食吃,或者就直接把你饿死算了,留着你也浪费粮食!”领头的那个小子这回直接骂了出来。他身边的几个小子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谢天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这帮人他惹不起。
领头那小子,是本县张县尉的二儿子,名叫张少杰。
按照日月王国的官制,郡的长官称为郡公,其佐官有郡丞、郡尉,县的长官称县侯,其佐官有县丞、县尉。当然,县官的下面还有镇长、村长。
县尉协助县侯管理一个县的治安,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是个很吓人的职位。而且,西峡县的陆县侯和吴县丞都不是本地人,他们的儿女也不在西峡学院修炼。所以,这个学院里,就属张少杰父亲的官最大。
正因为如此,张少杰经常欺负学院里的学员,搞得大家见了他都绕道走。象谢天这种没有财力没有背景的废民,被他欺负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平日,谢天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但是今天,张少杰没有轻易放过谢天的意思,似乎要狠狠地收拾这个书呆子。谁让他把学院中的书全读完了呢,这也太显摆了。
恶少,就是看不得别人在任何方面比他强。
谢天再也吃不下去,他低下头,想从张少杰身边绕过去。可是,那张少杰不等他走开,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谢天极力挣扎,却根本挣不脱。张少杰半年前就获得突破,成了一名后天修士。也就是说,这小子起码有一牛之力。这种体质,岂是他一个小小废民能对付的?
张少杰抢过谢天的食盒,一把掼在地上。他身边的几个小子则一齐用脚踩,将食盒连同馒头和肉丸全部踩烂。然后,他按着谢天的脖子,硬逼着让谢天趴到地上去吃。
谢天的脸被强压在地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在这时,他只觉脖子上的压力一轻,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却松开了。
“放开他,有本事冲我来!”原来是张猛及时赶到。他一把抓住张少杰的手腕,同时两人对了一掌。
“小子,原来你练的也是‘火云掌’!”张少杰一掌击出,竟然没有占到一丝便宜,不禁一惊。他记得,张猛这小子突破在他之后。
只有成为修士,才有资格练习各类武功。张猛练习“火云掌”比他晚,但是战力居然不在他之下,这让张少杰十分不爽。
“张猛,你小子让本少怎么说你!身为一个修士,竟然跟一个废物如此热乎,真是自甘堕落!”张少杰骂道。
张猛竟然不忌惮这个衙内,针锋相对地回骂:“你小子是后天第一重,我也是后天第一重,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明告诉你,谢天是我发小,光屁股玩到大的兄弟,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张少杰大怒:“你以为后天第一重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我就找个后天第二重的来对付你!”说着,他手一挥,身边的一个小喽啰立即向他们的宿舍跑去。
谢天连忙一拉张猛的衣襟:“兄弟,还不快走!”他可不想连累自己的发小。
张猛向谢天摆了摆手:“怕什么,有我呢!”他既然这样说,谢天只有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很快,张少杰的那个喽啰又跑了回来,还带来一个人。新来的那人来到张少杰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二公子!”
张少杰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余子良,你来得很及时,不愧是我哥的好兄弟!”
余子良谄媚一笑:“谢二公子夸奖!”
张少杰指着对面的张猛对余子良说:“这小子敢跟本少过不去,你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余子良早就知道张猛只是后天第一重,他狞笑道:“二公子,你瞧好吧!就我这后天第二重的修为,教训一个第一重的小子,那还不象吃蛙鱼一样轻松!”
张猛哈哈大笑:“姓余的,你就别吹大气啦,等一会儿,还不知道是谁教训谁呢!”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但是谢天跟张猛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张猛的笑声中听出一丝颤音,立即知道这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果然,张猛在一边拉架势的时候,一边回头向后看。谢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
但是还没等谢天细看来的是什么人,那余子良已经出手了。这小子不愧是后天第二重,出手的速度、力量都比张猛强出一截。
后天第二重的修士已经有了两牛之力,如果苦练武功,力量还有增长的空间。比如余子良现在的力量就超过了三牛。而张猛只是后天第一重,突破时只有一牛之力,苦练“火云掌”一段时间之后,力量也只有一牛半。所以他不敢硬接余子良的这一招,急忙向后一跃,躲了开去。
张少杰和他的那一班喽啰都大笑:“猛小子,你刚才不是很牛的吗,现在你怎么躲了!”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娇叱一声:“张少杰,你又仗势欺人了!”
谢天循声望去,只见饭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女学员。领头的是本学院的第一美女田思思,张猛的小情人杨柳青也在其中。
谢天对这田思思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是无为镇镇长的女儿,但她的母亲是镇长的正妻,并不是张猛的姐姐所生。不过,因为镇长是张猛的姐夫,所以,田思思还得叫张猛一声“小舅舅”。
不过,让谢天十分疑惑的是,张少杰见到田思思竟然象老鼠见了猫,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思思姐,我们只是切磋切磋!”
田思思依然板着面孔:“在饭堂里切磋什么,难道不怕影响大家吃饭吗?还不快快散了!”
张少杰答应一声,立即带着手下的一帮喽啰离去。而张猛则笑着向田思思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向着杨柳青挤眉弄眼,弄得这丫头脸飞红霞。
谢天向田思思道了声谢,然后和张猛一起来到宿舍。他这才将刚才的疑惑说了出来。
张猛笑道:“张少杰有个哥哥叫张少虎,你知道吗?”
张少虎是西峡学院的优秀生,十六岁时就达到了后天第四重。现在被他的父亲送进了凤仙郡的学府里深造。这样的人,谢天当然知道。
张猛继续说道:“张少虎前一段时间回西峡学院,恰好看到我那外甥女,当时就被思思的花容月貌迷住了。听说,这小子准备过一段时间就去我姐夫家里提亲呢!”
谢天笑道:“这亲事若成了,镇长千金就成了张少杰的嫂子,怪不得张少杰不敢在田思思面前造次呢!否则,将来思思小姐在丈夫耳边吹个枕头风,那他可就有苦头吃了!可是,你就不怕思思小姐会向着她未来的小叔子吗?”
张猛却很有把握地拍拍胸脯:“张家名声不好,思思有点不喜欢张少虎,那小子每次见到思思,都是低声下气地讨好。再说,我姐姐自从嫁进镇长家,一向对思思十分疼爱,思思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也会向着我。所以啊,别人怕张少杰,我张猛却不怕。只要这小子敢欺负我,我们家青青就会立即跑去告诉思思!”原来,他刚才面对余子良的时候向后看,就是看看杨柳青有没有把田思思请来。
谢天大笑:“好一招‘拉大旗,做虎皮’!还把小情人也利用上了,猛子,你真是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