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2017.周二
我今晚认真学了很久的习,还是会有点成就感的。铛铛今天看了我手机里妹妹的照片,她说妹妹很可爱。我很高兴,我手机里存的照片能让她哈哈哈地傻笑出声。还有蒋沛说周末一起去唱歌,他因为长相和嗓音都极像汪峰老师,所以每次大家都会起哄撺掇他来汪峰专场。
我说你唱一首《怒放的生命》,我给你回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阿成,我猜测元旦我们的小聚依然稳打不动会去KTV。我已经不太记得我的执念,可是我还是会纠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见你这一面。
12/22/2017.
距离高考167天。
阿成,你今天好吗?很久都没有这样问候过你了,不晓得你的生活走到了哪段。阿成,因为我中午吃了饺子和香菜、酱油和醋,所以现在胃里才会钻出这样尖锐的疼痛吧。阿成,铛铛啊,她今天主动给我写小纸条了哇!我挪到蒋沛那里刚刚打开手机,她就把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蹭到了我胳膊底下。阿成,你懂得那种惊喜吗?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把头发都竖起来欢呼。我的双眼弯的马上就要看她不见,指尖的热血冲上鼻梁,我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张纸条。阿成,你猜的到她写给我怎样的文字吗?
我看见她永远都工整的方块字一笔一划的印在黄色的演草纸粗糙的背面,就像从前我任由她在我心里种下一棵又一棵扶风弱柳,一株再一株腊雪梅花。
我本以为这便是我一生的归宿了,可是突然之间,她轻抬手招来彩云,不再留恋我们的细草微风岸。铛铛好像永远都那么温柔,你看她这样温柔地和我说:“这些树就只是树而已,何苦要这样大费周章地照顾呵护呢?我走了,你自己把它们劈了作柴吧。”阿成,你说我到底在哪里犯了错。
可是铛铛啊,我想也许我一个人也能把它们养活。如果后半生我已着实无缘与你相见,那么至少春天到了我可以给自己编个藤环,冬日里倦了有满院映照大雪的寒梅。我看一眼那些枝干,我就有理由想念你。
阿成,我想把柳树移到池塘边的空地,再把腊梅修一修枝条。有天我正抬手擦汗,铛铛就回来我身边。我们又亲手将不再瘦弱的柳树栽下,将梅枝修剪成孤傲的样子。我悄悄地伸手,把我失而复得的姑娘贴在胸膛。
我以为生命中只此一人让我心甘情愿地度过似水流年不知疲倦,直到她那天对我说:“我这个人吧,别人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记着,不会忘的。以后无论如何,我看向你的时候,眼里永远都会有隔阂。”我怎么会不了解呢,铛铛。
阿成,我想我懂得了。铛铛是说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想问她从前的我哪里出了错惹她失望至此,可是我盯着她那双转换日月的眼睛,突然也有了疲惫。
铛铛啊,真高兴能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巨大的幸福。真高兴听你说和萧明在一起是你十几年来最大的幸福。我是真的都高兴。我笑的眼眉纷乱,闭上眼的瞬间才倍觉心酸。阿成,这是不是说,铛铛的幸福从来都与我无关?
哎呀呀,我怎生得这般愚钝。
原来是我自以为被人丢弃还要聒噪不已,原来她的一生我竟从未走进。我只看,看得那垂柳已扶堤,廊桥燕雀栖。梅林灼灼雨,风雪归无期。铛铛啊,若我当真能挥袖断青丝,是否也算作是善事一桩,积德三两?若我当真能说得出为何世间行人只你一个独居我心中,我却又怎么可能解不开困住你我的重重枷锁。
铛铛啊,你说你希望我开心,你希望我每一天都开心。是的铛铛,我的确每一天都很开心。我顺应你的希望,解除你的负担,可以吗铛铛?你希望我怎样我便怎样,你要看我怎样我便是怎样。收回那些失望吧铛铛,以后的我会向着你的期望活下去。但请你不要再加大那些失望了。我不再幼稚地等待同等的回应了。我懂得真心换真心,从来都没有什么平等。一旦开始衡量,那就是我最大最彻底的绝望——因为我发现我再也抓不到你了,所以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到各种各样的方式追赶你,留住你。
阿成,我已经有些疲倦了,我不太能想得起我们的从前了。如果你还记得,如果我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妄图挽留你,可不可以请你和铛铛一起接受我恳切的道歉。我对你们曾造成过的所有麻烦和困扰,都是我的罪恶。
对不起铛铛。对不起阿成。我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我怙恶不悛。
我已经开始忏悔,蒲团上的我的心像落日里的西直门桥。早知道浮生若梦,恨不能一夜白头。
阿成,大概是真的很失望吧。她走过我身边,却再也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