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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远方有朋来

5/5/2017.

有些人后来就真的再没见过。那时候,那时候。吸进去那么多勇气,吐出来的全是叹息。闭上眼记忆沆瀣,画面滚烫。历历在目,刀刀锋利。张不开嘴,睡不安稳,总是惊悸,太多沉默。周遭是一片混沌,我没有光明。

睡一觉吧,睡一觉吧,睡一觉吧。我找不到适当的情绪,于是就埋下头干脆全部都收起来。臂窝里耳边依旧嘈杂,眼里的黑暗不死不灭。我好像又回到大半年前,发整日的呆,做很多假设,被问许多如果。晚自习无所事事,又觉得惶惶不可终日。

绕来绕去,还是我们这些人。如今终于平安地分了拨,变成你们,和我。我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故事我就听到这里。

不继续了,就到这里吧。我写不下去。

5/6/2017.

早上的前两个课间,一般我是会醒着的。在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的课间,我清醒得可以一口气写三套数学题。但是剩下的课间,我埋下头就很难再醒过来。

张斯元和胖胖玩的很好,所以因为胖胖坐在我前面,有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听到那个声音。最开始突兀地撞进耳朵的时候还很慌乱,攥着袖子不知道是不是该起身躲出去。这些天过去,总算参透什么叫自乱阵脚。于是干脆就无动于衷,再听到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稍稍收敛气息,径自很沉的睡过去,看上去就像醒不过来。

刚刚肚子又开始疼,我隐约看见自己完蛋的样子……所以借了芊芊的水卡接了半杯开水捂在真气乱窜的地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我妈说以后每天都要贴着暖宝宝。他们可能根本没想过要告诉我吧,或者,派个人来告诉我。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只是有些东西到底是讲不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就变成误会。

这一阵儿过去就会好了。很快就好了。

父亲逼迫我每天天不亮就下楼去跑步,一圈两圈不行,得五圈起步。我没有办法,就慢悠悠地踮着脚压步子。我就想啊,这要是有个能显示人足迹的全息图,我会看到什么样子的人间。

大约就是那样子吧,我懒散地晃过的痕迹被绿色的曲线眨眼间同步覆盖,也才注意到外面其他纷繁颜色的曲线。它们厚重地穿插纵横,像小孩子费光了24色水彩笔的笔水只在一张A4纸上作画。起点遥远,终点扑朔迷离。坐标闪烁不停,移动或者暂停。

原来我只不过在自己画的圈子里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我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地绕过,没人进得来,我也出不去。我高兴、失落、迷茫、寻问四方。我走走停停,东张西顾,苍老或者消失殆尽,始终都在这个发着荧荧绿光的圈子里。不许人进来,不准我出去。

我已经不怨了,我正想办法忘记。如果你知道,如果你有好的办法,要来告诉我。

5/8/2017.

“十里桃花林,两片叶阑珊。”

三秋不见如隔一日,朋友要做到没有尽头。如果你问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会来。

5/13/2017.

时隔五月,不知道你怎么样。

姜成,如今这个名字我已经能够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阿成,你过得好吗?我过得不是特别好。

还是习惯叫你阿成。让我再借你的名号讲一讲我的故事可以吗?我找不到别人诉说。

我每天放学后都陪嘻嘻去跑步,从前跑道上,眼前身后都有那个身影,现在没见到过。我想我有时候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阿成,他没有你深刻,远没有。也比不上你待在我身边的时间长。所以心里就算不会很平淡,但是也够不上你离开时我的浮沉,挣扎,难安。我觉得还好,真的。除了最开始的出离愤怒和猝不及防,剩下这些天,我都没有什么。至于愤怒什么,我想大概是生气那些从头到尾有始无终的欺骗吧。什么都会骗,我也什么都被骗。就连这种事也被骗。

我于是这样放过这条路上的你们两个人,告诫自己年华无数,阅人尚不过寥寥。大家安慰我说不要气馁,前路上会有更高大的人执经久不熄的灯盏等着。我一向不知该如何应对外界的安慰,但是心下清明一片,我知我已没有那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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