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夭……墨夭……”虚弱的呼唤断断续续传来,像是远离了一个光年。
“暴露了,把符咒撕了。”张若宇急促道。
眼皮像被撕开了道口子,久违的光线射入,让我缩紧了眸子。
看台上又是一锅下水的饺子,不知道为什么在沸腾。
我被抬到了休息处,九幽道场上的大片血迹格外刺眼,心如压石般难受。
“你可真狠。”李莫颜不认识我般小声咕噜,我没力气理会,看着看台正中的统治者们神情剧烈起伏的争论着什么,我想动动手指,却无能为力。
“神棍,我动不了了。”我有些超脱,发现了又怎样?最好彻底把我赶离这个本不该涉足的世界。
“你身体还是承受不了。”他有些怜惜,刹那又欢笑起来,天马行空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在等着被他们捉奸在床。”他这黑段子的比喻,让我不怒反笑:“最好把我们都扫地出门。”我接话,他跟着笑开了。
“老祖?”家主恭敬的询问起意见。老妪掀开眼帘,半天不语。
“如果张若宇在帮她,九重天岂是这点威力。”莫泽平静道,立场坚定。
“那你是说你调教的人无能了。”二叔紧咬。
“二叔要不跟我比一场,衡量下张若宇的实力。”莫泽不怒而威。
被个小辈威慑,被称作二叔的人气冲脑门,指着莫泽的鼻子半天也不敢应答。
“你们哪个看不出来墨夭是真的力竭!”老妪忽然开口,犀利如鹰的眼睛扫过众人。
“张若宇能跟泽儿齐名,并非浪得虚名。”看出莫泽有心维护,莫天雷也顺便卖嘴臭的莫老头一个面子。
“大家都坐下来静心看下去。”家主在摸清老妪的想法后,顺其心意吩咐道。
比赛继续,并没有张若宇预料的捉奸在床,他哦啊一声算是了解,说不清是侥幸还是惋惜。眼神无意识的游离向高高看台,我发现莫泽一直注视着我,那平静的神色像塘惊不起涟漪的死水,猜不了,所以才觉得有些恐惧。
“神棍,不要逞强了。”我眼神有些呆滞,躺着一动不动,身体还没恢复知觉,脑子自然反应道。考试作弊不是要第一,只是希望及格而已,而这期望已经超过太多。
张若宇有些意外的一愣,然后嚣张的笑道:“那也得强才有得逞。”我手不受控制的敲了一下脑门,这轻易的举动却让我的灵魂撕扯般的疼痛,却叫不出声。
“会痛对吧。”张若宇讥笑道:“姐姐你这体质太差了。”有些嫌弃。
身体又如木偶般毫无知觉。原来是我做了后腿,却误以为是他受伤了。我释然。
九幽道场另一边热闹非凡,像块磁铁几乎把所有人都吸引了去,甚至照看我的李莫颜。
莫可的战斗还在继续,且异常激烈,这如波浪般一浪浪击打而来的喧嚣声就能证明。能将家主的儿子逼到使用见所未见的秘术,她就像星星晃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安静的听着喧嚣声从我耳边穿堂而过,心如止水。
“施主,施主,施主不好了……”小和尚大嚷大叫着,急冲冲的奔跑进一间厢房。
整理棉被的僧一淡淡的扫了眼,似乎有些埋怨和尚的大惊小怪。
小和尚丝毫没看出,心里只想着床上那死了般躺着的人,慌张的叫道:“小师叔出事了……好像死了。”最后憋出的四个字把自己和僧一都吓了一跳。不等和尚带路,僧一便一步出门,等到和尚后脚迈出门槛往外一看,四周都不见人影。
鬼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寺庙之中哪来的妖魔鬼怪。小和尚敲着自己的光头,赶紧往念叨着的房门跑回去。
鼻间全无气息,脉搏隐隐跳动,怪不得小和尚会误以为死了。
可是张若宇怎么会把自己搞到这步境地?印象中的张若宇是即便死境也从不吃亏的主。
他盖着棉被安静的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若非脸色异常苍白,任谁也看不出端倪。看来这都是他有意识安排的。僧一手悬在张若宇天门,却感觉不到灵魂的波动。
灵魂出窍?
又附体到了什么地方?
“哐”小和尚踢到门槛向前跑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只见僧一早已坐在床边,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像跑过来的人:“施主你……”忽的见到床上的张若宇,急忙忙的问:“小师叔怎么了?是……吗?”他极力避开不吉利的死字,一脸期盼。
“他老毛病犯了,交给我就行了。”僧一轻巧的回答,像说着头疼感冒似的。
“可是……”小和尚还想问,却被僧一打断:“他之前有什么交代么?”
“就跟上次一样说他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不要任何人去打扰,可是……”
“你去帮我准备点只放姜片的糯米粥。”小和尚再次被阻了话。瞧僧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带上门去了厨房。可是只放姜片的糯米粥,这怎么吃?
“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傻子!”僧一对着床上睡死过去般的美少年感叹。两指手掐住左手脉搏。体内稀薄的地阴力着实让他吸了口冷气。自言自语道:“你是对上莫泽了?”
手指间丝丝地阴力透过皮肤钻进了血脉,却料想不到给张若宇带来了灭顶之灾。
“彭”一声闷响,刚钻进皮肤的地阴力却发挥了比它大百倍的攻击力量,像颗炸弹在他体内炸开。洁白的皮肤下瞬间蔓延上殷红的血点,如同瞬间开遍的蔷薇,七窍淌血。
寺庙外的饭店内,一位妩媚女子手缠莲花吊坠,琉璃般的色彩褪去了所有的生气。
“死了?”她怀疑般问着自己,目光飘移向耸立在山丘上的古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