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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会号脉的不一定是医者

夜里,风雪比白日更甚,在山洞里就能听到洞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应和着漫天飞雪的鬼哭狼嚎。素雪原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可奈何这几日累得狠了,倒是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静静的睡下了。黎越原本就受了重伤,此时也只是强撑着精神,看着睡在不远处的女子心里甚是奇怪,她居然这样没有防备的就在那里睡着了。也不怕这风雪夜里,跑进来几只饥饿难耐的虎狼豺豹。

默默地看了一会,他终究是不放心,毕竟自己伤势严重如斯,如若真的遇到虎狼之流,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强撑着身体在洞中找了一些粗长的木棍,在洞口做了个建议的支架,在上面盖了些草掩住了洞口。只是这些平日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对于今日的他而言却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而且身上有些伤口也有又裂开的趋势。好容易回到火堆旁已是浑身汗涔涔的,默默的坐在火堆旁添着柴火,一边默默的看着睡在不远处的女子。

她的睡相极好,安安静静的,只是在这冰天雪地里梦中也不是太安稳,两条秀眉轻轻的皱着,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想让自己更加的暖和一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也有些泛青,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浅色的唇瓣微微的启阖,像是在叫什么人的名字,眉头皱的更紧。想要仔细听听,却又听得不甚分明。

山里头又下了一夜大雪,而且还不见有要停下来的的趋势。漫山遍野的植物都银装素裹,本来是一副很美丽的画面,现在却没有人有欣赏它的心情。素雪醒来以后就没有如往常一般出去寻找东西,只是用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面前的火堆,想让它燃烧得更旺一些。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火堆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无意识的动着。

我已经出来有几天了,秦萧知道自己不见了,现在怕是很着急吧!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一阵压抑咳嗽声打断了素雪的思绪。黎越此时正用一只手,抚在胸口上。双肩不断的颤动,脸因强忍着咳嗽而变得通红。素雪赶紧扔掉手里的木棍,扶着他的肩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啊!”可是回答她的有时间一阵咳嗽声。

素雪的手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特别烫。素雪赶紧给他号脉,发现他的脉搏紊乱,时强时弱。难道是他的伤口发炎了。想到这里,素雪就不由分说的去扒他的衣服。黎越被素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用力把素雪推开,推出去的那一瞬间,黎越就反应过来,想要用说拉住她。可由于身受重伤,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手指只触碰到了那翻飞的衣袖。素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手臂与粗糙的地面摩擦着,还有丝丝血迹从衣服中渗透出来。痛得素雪龇牙裂嘴,秀眉紧紧地皱着。爬起身来,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静静的站在黎越的身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黎越。素雪满肚子的怨气,面对着受伤的伤员也只能叹口气,淡淡的说:“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伤口。”

身上的伤口太深,并且这山里又没什么能够治疗伤病的特效药,再加上天气的原因,他身上的伤有好些都已经化脓了,也亏的他忍到现在之前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害她还以为她前些天找的那些药效果挺好的。

“你这伤的太重,我们还是想办法出了这山,到镇上的医馆里去看看吧,再这么耗下去,你非得折了半条命不可。”看着这伤口,她不无担忧的道

谁知,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神色平淡的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抬眸凝视着蹲在自己面前检查自己伤口的女子:“你不就是医生吗?”

正在翻检他伤口的素雪,听得他这话,也是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会儿,不是被他问住了,只是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成长过来的人才会像他这样即使都这般境地了,还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盯了他半响,才默默的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她医术高明,这儿什么药材都没有,就算她想救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更何况,是谁告诉他会号脉的都是医者。

素雪看了看洞口,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狂风怒雪,想着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估计他们两人不是冻死那也会被饿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找找吃的,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着出去的路。

想了想他身上的伤口一直这样总是不行的,撤去了被他伤口上的血水浸染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条,转手拿起了刚刚被她当成是柴刀劈柴的匕首“嘶”的一声,将那原本就已经缺了很长一截的裙子又扯下一大截,用匕首划了几下就将它们五马分尸了。

看着自己又短了一截的衣裙,素雪心里想着,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人没救成自己就先被冻死了。

这天气也真是怪了,从前一直想看雪可他总是吝啬的只下一点点,而且还是下下来立马就蒸发掉的那种,听奶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就下过很大很大的雪,地面上的雪足足积了两尺厚,要知道这在南方是很罕见的。这十多年来从来就没有正正经经的下过一回雪,想来这次是要把这些年没下下来的雪,一次性全补回来了。

昨天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已经将这附近都走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吃的,或者是可以给他治身上伤口的药草,想来还是要走得远一些再看看。回头看了看山洞附近的景致,约莫记下了大概的模样,要是平时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下着雪只怕要不了一会自己的脚印就会被积雪盖住了。这是秦箫交给她的法子,要是找不到路了就记一些特殊一点的,或是大一些不易被更改的地方,这样总会找着回去的路的。

一路上,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雪花锋利的棱角擦过脸颊,就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在脸上一刀一刀的划着,疼痛难忍。风带了点点冰晶的清甜味钻入肺腑,细细的冰渣子随着呼吸之间进入咽喉,带着些许刺痛。可更令人难受的是在风雪中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心脏被压缩到了不可言喻的地步,阵阵生疼,让人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窒息而死一般。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风雪似乎较之之前略小了些,温度似乎也比之前高了些,大概快到正午了吧。身体早就因为在寒风中吹了太久而没了知觉,之所以知道是正午不过是看见那些刚下下来的雪花的棱角都有一些融化了。就这样又走了很久,总之在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打算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了前方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地方,周遭完全不见白雪的痕迹。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天然的温泉,不过这可不是我现在想要的。

隔温泉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就有了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在上面,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找到在白雪下掩盖着的止血草,止血草又叫“景天三七”又或者叫“紫珠草”是一位极普通的药草,因它的止血效果很好,所以大家又都叫它止血草。本想多采一些止血草的,却不料我运气颇好,居然在这旁边还发现了铁扫帚花,这下就不愁他的伤口继续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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