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儿重情,打小与子陵、浔儿要好。那些年,他多得公主和丞相照拂,他能登上帝位,穆家功不可没。哀家对穆家,也是感激不尽。若他是个王爷,这门亲事,哀家自是欢喜。”魏太后转头盯着身后的大殿,殿内清冷,“如今他坐在那把椅子上,身负大瑶重任,如何能因儿女私情落人口舌。嬷嬷,这位置,看似拥有无上权利,可稍有不慎,便会要了我们母子性命。帝王,不重情,不动情,方能长久。随我去关雎宫。”
魏太后说完,迈着莲步离去,裙摆铺展,宛如黑夜中的花朵绽放。
关雎宫。
魏太后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干净,端庄,从容不迫。
眼中那圈红,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穆家的女儿,公主殿下的掌上明珠,当今圣上的皇后娘娘。
“宛陵,当初你叫我一声舅母,如今得改口喊我一声母后了。”魏太后笑着,拉过穆宛陵的手,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皇上毕竟年幼,沉不住气,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要相信,他总有气消的时候,就看你能不能等了。这关雎宫,你安安心心住着。这后宫,你放手打理。你的腰,哀家替你撑。”
穆宛陵听魏太后如此说,眼底不禁湿润了几分,此时委屈更甚,跪倒在地哽咽道:“欺君罔上,宛陵有罪,自然不敢祈求皇上的谅解,只求不殃及家人。太后娘娘慈悲,谅解罪女,开导罪女,这份恩德罪女铭记在心,感激不尽。如何还敢期待皇上气消,如何还敢安心住在这关雎宫,如何还敢渴求太后娘娘的撑腰。现今只求太后娘娘怜悯,治我一个人的罪。”
魏太后叹息,“宛陵,皇上不会要你的命,哀家也不会让任何人要你的命。你既已嫁入天家,便是天家的媳妇,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你如今的身份。哀家怜悯你,也提点你,你能走多远,都得看你自己的意愿。”
穆宛陵止住哭泣,擦干净眼泪,端端正正跪在魏太后面前,弯腰磕头,额头碰在冰凉的地面上,沉沉说道:“宛陵求太后娘娘指点迷津。”
季府一夜安静,季景澜何时离开,穆挽浔并不知晓。只知醒来时,天已大亮,房内空无一人。
她打量着四周,比不上穆府奢华,没有自家院子雍雅。忽视掉满屋喜绸,的确清贫。
“吱呀——”
门从外推开,男子踏入闺房,眼底光泽流转,明明灭灭,嘴角微微勾起。
床上女子着红色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青丝如瀑,带了些凌乱,反给她添了几分妩媚。
穆挽浔闻声缓缓转过身,怔住了,半刻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交汇,男子俊郎,女子妩媚。
是什么“啪嗒”断了,是什么燃烧了。
“笑什么?”
“端洗脸水也能如此俊逸的人,天底下怕不会有第二个了。”穆挽浔收了笑容,一本正经说道。
“哦?你还见过别的男人端洗脸水?”季景澜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