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望阁例会,各大堂主皆汇聚于此。叶晋德坐于青澜殿中正主位,一身墨绿丝质长衫,袖口盘云绣纹丝丝分明,腰中绶带中一粒黑玛瑙熠熠生辉。
“阁主。”吴堂主站起身拱手向叶晋德行礼道:“乌横镇近来有不少的异乡人进来,虽说近几年江湖动荡,不少小帮派想要得到我们的庇护,不能上山的,居于乌横镇及周边村镇的不少,但是都安份守已,但最近来的这些人,虽然打着山货交易等名号,但查其言,观其行,不似寻求安定之人,倒在各处三三两两,渐聚成势,据说四处打听青灵山的情况。”
“哪里是什么换货商人。”谢堂主面带气愤,站起来向叶晋德粗粗一拱手:“苍松派的太不将我们放到眼里了,弄这些猫猫狗狗来恶心我们。”
“此话怎讲?”江堂主眉头微皱。
谢堂主大手一挥:“我手下有个小兄弟认得混进乌横镇的一个小子,那小子后来投了苍松派,这小兄弟拉了这小子灌了回酒,那小子说苍松这次专挑了些入门不久的生脸儿派到这里来,目的就是来为苍松接下来攻打我们青灵山做准备的。”
“做什么准备?”江堂主问道。
“那小子地位太低,具体的事项完全不知,只是个听差听喝的角色。”谢堂主双掌一拍:“苍松太猖狂了。我得了这个消息正想来回禀阁主,看怎么收拾下这帮小兔崽子。”
“苍松派的掌门苍梧是个狠角色,雷厉风行,出手如电,这两年趁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别扩张到影响一方的势力。可见并不是个无脑之人,怎么会用此法公然挑衅无望阁这种百年大派?”吴堂主问道。
“诸位可听过昭阳二公子?”叶晋德本闭目在听各堂主讨论,此时突然睁开眼看向殿中众人。
“这...昭阳二公子是…”众人沉吟思索,不得关窍。
“昭阳二公子乃是名为房昭房阳的两个兄弟,半年前投入苍松门下。”
“半年前…苍松派虽然近些年来势力扩张的厉害,但并没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大动作能被人指摘,倒是这半年的种种形迹,倒像要肆意妄为,不再顾忌江湖道义,也不像苍梧惯常的风格,难到……”江堂主如醍醐灌顶,目光快速环过大厅众人,众人皆思索状,江堂主便又看向叶晋德。
“江堂主,吴堂主,此事必得查得水落石出。”叶晋德沉声道。
“是。”两位堂主起身应道。
叶晋德眉头皱了皱,昭阳二公子,若不是莫燕群昨日飞鸽传书,他竟不知苍松派有这么两个人物,“房昭房阳,菱花两面,沉水惊涛”,若此二人真如此低调,怕是江湖其他人也不知道此二人,可莫燕群又如何得知?若真是此二人让老辣的苍梧一改常性急功冒进,他们的能力太可怕了,那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叶晋德已有了年纪,此次闭关又…手指在微微的颤抖,他暗暗攥了攥拳来平息冲关失败的后遗症。雾疆,苍松,昭阳,本以为莫家家主一死,江湖再乱也不过一时,鹬蚌相争,最后还要拜倒在无望阁百年声誉之下,可是,谁能想到这些暗藏的势力……
“阁主!阁主!”叶晋德还未想完,就见一名巡山侍卫连滚带爬的闯入门中,差点被门槛绊倒,腿脚踉踉跄跄,唇色青白一直发着抖,身体软的像是马上就要在倒在地上。
“成何体统!”绽凌见该人慌慌张张,气色不成气色,规矩不成规矩,于是怒喝道。
“少…少主…”来人结结巴巴,少莹定睛看去,像是入门不久的小侍卫,面皮略有些生,想来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不知遇到何事这样慌张,于是清了清嗓子,学着绽凌的气势道:“慌什么慌,有话慢慢说。”
“死…死…死人了…”
破屋前
“松!小松!”脚下是蜿蜒的血液,顺着血迹望上去,一个男人趴在破屋前,身子周围的泥土都被血浸透,腥气随着林间的风一股股的涌过来,嗅过的人觉得像突然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胃。
绽青伸手捂住了映霜的眼睛。
“小松!你怎么了!小松!”月融的哀嚎让人肝肠寸断。映霜轻轻的推开了绽青的手,见月融抱起地上的男人揽在怀里,手不停的摩挲着男人的脸:“小松,你醒醒,小松,你这是怎么了?”
“月融…”怀中男子头发散乱,面白如纸,一眼望去全身多处有伤,衣衫破烂被血污了大半,尤其胸口处的伤最致命,像是什么粗壮带刺的东西硬生生的捅进去,又拔出来,带走大片的血肉,伤口参差不齐,肉眼可见白骨。这男子见到月融,已有些涣散的眼神亮了亮,嘴唇翕动着:“月融,快走…”
绽青见状两步走到近前,月融还没反应过来,绽青已拉出小松伸指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你做什么!”月融才回过神,双眼通红,抬手就要袭向绽青,绽青此时正在伸手查探小松伤势,此时中间大开,月融一掌击出,眼见就要正中绽青心脏。
电光火石头之间,侍卫统领一伸手去抓月融的手腕,月融反应也极快,手腕下沉,如灵蛇般反手变了去势,侍卫统领另一手随即跟出,奈何她怀中还抱着小松,空不出手去还击,只得生生被挡下。
“救他!绽青在救小松!”与此同时,映霜的声音急急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