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缓缓东升,温和而细碎的光洒落地面。清凉的微风拂过我的头发,脚旁从石板里冒出的几根绿草都在微微摇晃。
这样的清晨实在令人感到舒适而放松——如果身边没坐着个不长眼的男人的话。
我们俩都沉默着。沈严君把双手搭在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似乎在沉思。我往豆浆上插了吸管,心不在焉地喝着。
他又开口了:“其实就算当初你没有删掉我,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
我随口问:“为什么?”
“高考没考上,被老爸老妈赶出家门了。”
我瞅了他一眼,“你现在看上去,过的蛮好的嘛?”
沈严君笑了,“对啊,是不错。戚白,你知道我现在做什么吗?”
他的笑容有些冷,语气也淡淡的。我又打量了他一眼——骷髅头,耳钉,染发——这一身不良少年的装扮,又让我心底有些发怵。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良家女高中生。这种穿的跟个混混一样的人,我从来没打过交道。所以我只是沉默着。
“瞧你给怕的。吓吓你而已,哥早就金盆洗手了,现在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
我实在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把喝完了的豆浆扔进垃圾桶里,站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浪费时间。”
“难得碰见,不跟哥去吃个肯德基?”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我又想起了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就是在肯德基里。那时的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初中生,又因为心念念的妹子是个糙汉的缘故,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脸更是一直保持在爆红的状态,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虽然之后回家果断删掉了他,可人生第一次面基就被骗了,还是如此的尴尬和不自然,让我之后想起来心里都是一股气。
思此,我低下头瞪了他一眼。他虽然抬起了头在与我说话,却没看着我,眼睛隐隐含笑,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怎么喜欢他,见到他这样笑,我的心底却有些暖意。
“喂,我走了。”
人字拖踩在青石阶上,是清脆而沉稳的声音。我还没往上走几步,就听见他说:“戚白,你认识祁尧,对吗?那个人,你离他远点。”
我倏然止步。
“什么意思?”
“我在医院里看到你和他了。虽然可能有些多管闲事……我奉劝你一句,别靠近他,祁尧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