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男子可独自安身立命,其实女子也可以的,只是艰难些。当然我也不是一定不再嫁人,若有嫁人之心,也会出嫁的。日后养老自然可收养孩儿,过继子侄。眼下还是教养明儿为主。”唐婉秋也不再争论。即使是进步了几千年后的现代,主流思想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不嫁就是剩女,被父母催婚逼婚比比皆是。
白老爷子也只是震惊于眼前女子的所思所想,在之前县衙里听闻她合理原因是,只是感叹她比别的女子更加刚强,不像世间大多女子一样柔顺,以夫为天的思想。但也不算什么稀奇,情爱之事本就有独占,古往今来醋劲大的女子多了。他年轻时也遇见过这样一位女子也是如此。只是如同唐婉秋这样,完全没有依附男子之心,想独自存世的,少之又少。
唐大家之所以津津乐道,只因她这条路走通的人少,况且她也依附了父兄才能成事。白老爷子活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读书多了的女子都有些见识的,也只叹息了一句:“艰难了些。”
白老爷子叹息了两声,不再说这个话题,他自然看得出唐婉秋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也多数时候颇为认可她的见地。而且白老爷子更关心的也并不是唐婉秋,不过是因为她是刘明的表姐而关心一二而已。
接着白老爷子才说出重点:“明儿今年十四岁了,也该知晓一些人事,你是否该给他准备个通房?”
“通...通房?”唐婉秋又想起那天早上的乌龙,整个脸如同火烧一般。她虽然也在为这个事情操心,但本意只是把这件事丢给白老爷子就撒手不管了的。
“咳咳。”白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也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说道,“本来是该我家老婆子来跟你说,她不在。老朽也只能厚颜说道说道了。男子这个年纪多是**了,若被胡乱外面的人勾引了,分了神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还不如现在预备着个通房,放在身边,等大一点,精水稳固些,也就水到渠成,也不怕心火旺盛外面有人坏了哥儿的身子了。”
“......”唐婉秋该如何应对,她前面还可以慷慨激昂,为啥白老爷子觉得她可以胜任,就因为她自称是和离,嫁过人的?不是说大家族的不轻易让侍女坏了规矩,勾引哥儿的吗?好像也不是,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也是十三岁睡了袭人,古人这么早熟的吗?
不管内心如何吐槽,唐婉秋还是端正着一张笑脸,说道:“虽然刘家曾经算得上官宦人家,现在只是平民百姓。白老爷子说的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乡下人可从来没有通房之说,平日里养活自己就很是难得,没得废银钱多养一个。再则明儿还小,主要还是读书为主,不管日后考得上考不上,不能现在就养娇了移了性情,庄户人家的孩子若心火旺盛出去跑两圈累了就没事了。”
白老爷子再如何厚脸皮,也是个讲究礼义廉耻的古代人。硬着头皮开口已经实属不易,这会被唐婉秋拒绝之后,呐呐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暗恨自己嫌弃老婆子儿子媳妇多事,拒绝他们过来的举措,不然这会哪需要自己上。
“若你担心这个,到是不必。我可以让老婆子挑几个好的,送到你家去,就替你家干活。等时机合适了,你看好哪个,就安排下,不废什么银钱。”白老爷子不放弃的说道,对于唐婉秋另外说一个问题,也说道,“这种事还是要先见识,若是见识过了,也就这么回事儿。日后才不会被随便哪个女子勾搭上,就惊为天人要死要活的。你没看那些传唱的戏曲里面,都是没见识的穷书生,随便遇到个女子就魂不守舍,哪里还能成大事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难怪贾宝玉的娘要把袭人给他做通房呢。
“白老爷子说的有道理,这男女之事,我不好评判。只是若是脑子不清醒的,哪怕给他十个百个通房,只怕也会不清醒,只会沉溺其中。若是那心智坚定的,不需要通房,照常能够懂得明辨是非。若我家明儿日后是这种脑子糊涂的,这样哪怕坐上高官也会跌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做就作罢。”唐婉秋接着说道,“我听闻此事男子不宜过早,恐伤了身体。我叔叔家家规均是男子十八以后才行此事,二十岁才可娶妻纳妾,也是因为这个,他家男人都长寿呢。”
白老爷子一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虽是长辈,又是新师父,但毕竟不是父母家主,这唐娘子是个心性坚定的,轻易不会被人说动。只希望日后刘明能够学到这份坚定。
“只是...”唐婉秋说着,站了起来,冲着白老爷子施礼后,恳切的说道,“白老爷子关心我家明儿,十分感激。您说的此事,我也确实需要白老爷子帮忙。我是女子,又是表姐,对于教导人事十分不便,明儿又没个父亲,最亲近的也就是您这师父了,这一块还要多多麻烦白老爷子了。”
白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我自当尽心尽力。”
唐婉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别再闹出尿床的笑话就好,可惜这不是现代,不然她可以笑刘明一辈子。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胡县令带着刘明回来了。唐婉秋也就带着刘明告辞。
唐婉秋和刘明走后,胡县令才一脸激动的对着白老爷子说:“老师,此子聪慧非凡,大有可为啊,老师真是慧眼识珠啊。“
白老爷子施施然的说道:“哦,如何说。”
“老师没看这片策论么?这篇策论观点十分新颖独特,虽然略有几分稚嫩,但假以时日,必定大放光彩。我略问了几个问题就发现他功底扎实,文采斐然。没想到论点独到,论证手法老练,好多举子都不如他这样环环相扣呢。”胡县令激动的拿出刚才和刘明讨论的文章,又有些脸红的说道,“他才十三岁啊,我十三岁的时候可写不出他这样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