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他们有且仅有四万左右的将士了。
如今,大周王朝的疆土只差一座泾边城的回归了。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牺牲,无谓的!
二万甚至更多士兵的鲜活的生命,不分敌友,全葬送在一毛不拔的荒芜地界。
魂灵被禁锢在方寸之地,望不见人,亦望不见乡。
绝望悲恸怨恨的泪水倾洒在异地,焕发生机的灵植缓慢生长又出人意料地灭绝,一望无垠的luo露着的浸润他们满腔热血的荒地无比的怅然。
他凝视着死亡深渊中的虚无缥缈,无尽的黑暗充斥着不知名的忧思愁绪。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此真实地应照了他们的一生。
“你们呢?你们所图的又是什么呢?”
听到自家统帅的询问,桥缣下意识地想说:“当然是保家卫国了!”
但是话在嘴边转了几转,又吞咽回肚子里,他细细地深思。
保家卫国?
不。
桥缣摇了摇头。
不是?!
建功立业?
是。
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在反对地叫嚣着,在煎熬他的心。
好像不是?!
光耀门楣?
也不是!
桥缣想也没想地直接否定掉这个想法。
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迷茫了。
“将军,我们所图也不过是能像百姓们一样可以安居乐业。”
闻听这句话,桥缣犹如在冬寒季节里被人泼了一桶刺骨的冷水,从身到心整个冷却下来,头脑的思维是前所未有过的清晰,对他而言。
他心中非常认同出声者的言语。
桥缣被桥赪的哀伤泣鸣的回答震醒回神,脱离那疑难寻答的纷思之乱。
桥赪的答案亦说中了墨衣男子的心间之想。
他淡笑道:“不久的未来,你们的所求必定能实现。”
在场的两人了然于胸,此话不过是安慰性的话语。
那佘钧匿呢?
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国泰民安吗?
……
他大概是想亲手收复失地吧。
他想亲自报仇吧。
罢了,这段时间他应该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吧?
那么,吾便如他所愿又如何呢?
他做下的选择,由他自己承担。
与吾有何干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祝愿你们所有人皆可称心如意。
佘钧匿转身,视线与桥缣兄弟俩的目光重逢。
他们两人的神态尽收他的眼中,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良久不消。
“桥缣,桥赪,在他们的保护下,最后一战,我们必胜!”
“是!将军,最后一战,属下等定竭尽全力!我们必胜!”
佘钧匿的目光越过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的两人望向南丰城内的静然灯火,那是纸灯笼里透出来的光芒。
他的心沉浸在温暖里,毅气荡生,蜕去一身疲乏,精神抖擞。
是谁的眼泪滚落埃土,留下朵朵大小不一的斑花。
又是谁的血液浸染着大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附着一层浅浅的灰尘,褪化为淡色的印记,显得那么陈旧,亦等待再次的润色。
涅天一年三月二十七日,最终一战——泾边城逐一触即发。
泾边城位于四大王朝沿线边界,也是西冀王朝和南宁王朝攻打大周王朝的第一个目标。
现在,他佘钧匿要让这第一个目标——泾边城,成为他们永世一想起就畏惧惶惶不可终日的恶梦!
并且还要让他们知道,泾边城是他们永远不能肖想的城池!
泾边城十五里开外处,披铠执箭的佘统帅率领着大约四万的兵马严整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