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佘家保持中立,一心忠于先帝——开元帝。
站在佘家的立场来看,他们先祖是跟随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结拜兄弟,之后也是世代从武,而武将最忌讳的莫过于站队。
从古至今,武将之间一直有着一个不成文的默契规定。
那就是,先帝在位期间,绝不与任何皇子有不正当的往来关系。
简洁点说,谁登上龙椅,他们就辅佐谁。
佘家这般,也是为了保全自身。
倘若佘钧匿顺势接住了太子的橄榄枝,而太子没有成功登基,则倒霉的还是佘家。
因为开国皇帝定的律法中有一条是禁止皇家手足自相残杀的。
太子失势,撑到顶也就是被新皇软禁,失去自由,可该有的吃穿住一样不少,并且份例参照王爷规格。
佘家失败,新皇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收回兵权的机会吗?
显然不会。
如果新皇仁慈,他们就顶多判个流放之罪。
苟使新皇是个心眼小的人,呵呵,妥妥地诛连九族没得跑。
本将军领兵打仗,容易。
可站队,不好意思,本将军只是一介武夫,学不来从政的那一套。
何况成王败寇,亘古不变。
“吾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住佘家军和守住大周王朝罢了。
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听到自家将军话音里的隐晦的惆怅之意,桥缣心间辛酸不止。
“将军……”
佘钧匿所面临的处境,桥缣当然清楚。
事已成定局,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愤慨说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佘家世代为忠良之臣,他有什么好疑心的!!
这样的君王,简直……哼,只管眼前的蝇头小利,不顾长远发展,大周王朝迟早毁在他的手里!!”
说得没错,大周王朝确实在他的手里只到盛世十七年就亡国了。
桥缣气愤填膺,愈说愈加激动。
“况且他枉为一国皇帝,连一点的容人雅量都没有,真不堪重任!!”
“好了,桥缣,隔墙有耳,要慎言。
皇上不是你我俩人能够妄议的。
明早下朝后,吾会向皇上递交辞呈,上交兵权。”
“将军!属下是替您感到不值!!
您现在拥有的荣耀,可是在战场上杀敌集勋得来的!
而他呢?说好听点,不就是子承父业吗??
他除了身份比您尊贵外,还有哪里及得上您呢?”
“住口!”
佘将军喝止了桥缣越说越触目惊心的话语。
桥缣不说话了,可暗地里却在腹议不停。
他说的是大实话,怎能是妄议呢?
佘钧匿告诫道:“桥缣,做人要随时随地的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不然以后碰了钉子,有你好果子吃的!!”
“将军,属下明白。属下以后行事定当万分小心,绝不拖将军您的后腿!!”
佘钧匿扶起桥缣,又伸手为他理了理衣襟,才拍着他的肩膀道:
“吾不在乎你等是否会是累赘。吾只希望吾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尔等能够顾好自个儿,千万不要牵涉进麻烦里。”
“将军,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兄弟们会一直等到您回来的时候。”
“好。桥缣,你听吾说,尔等凡行事之前,一定要多方面考虑。
假若不成,便放弃。你家里可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呢。”
“嗯,将军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你……母亲,您怎么来了?”
佘钧匿上前几步,心下有些许讶然,然而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侧头对着桥缣开口说道:“桥缣,天色已近日入,你快回去,不然福婶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