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云殇也自知惭愧,遂随了公孙丞相称病罢朝十日的请求。
十日过后,他便将那九瓶竹叶酒盅里装满了宫里自酿的梨花醉,又遣人送去了丞相府。
至于公孙丞相打开酒盅发现真相时的表情,九州云殇表示,他不在乎。
只要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就行。
“贤侄能瞧得上府里的竹叶酒,这是作为叔伯的荣幸。
公孙叔叔又怎会不愿意呢?”
公孙钰立即对外吩咐了一声:“来人,去酒窖里取两瓶年份珍藏最久的竹叶酒来,再备些下酒菜。”
门外候着的陈管家听到自家老爷的嘱咐,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贤侄若实在喜欢,那离去时不妨捎带几瓶竹叶酒,也当全了做叔伯的心意。”
贤侄啊,这是客套话,你可不要当真啊!
你公孙叔叔我只有五瓶竹叶酒了!!
“那侄儿让公孙叔叔割爱了。”
贤侄啊,你倒是连客气话都懒得说了,可怜我的竹叶酒啊。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争取超过三杯酒下肚,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
唉,我的要求竟是这般低了。
公孙丞相心中虽然满是腹议,然而面上却洋溢着笑意。
他爽朗地说道:“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
谈话间,竹叶酒上席,精心准备的下酒菜也一一端上了桌。
“你们都退下吧。”
男子一挥袖让身边跟着的人都退了出去。
陈管家得到公孙丞相的眼神暗示后,也带了侍菜的奴婢们出去,顺便合上了门。
男子左手执着右袖,右手擎起了酒盅,为自己和坐在对面的人各倒满了一杯酒。
顺手放下酒盅,男子也没打算说些什么,径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九州云殇又重复饮了五杯酒后,才微熏地开口道:
“公孙叔叔,侄儿心里憋了好多话无人诉说。
侄儿,觉得心里苦啊!
侄儿在位十二年表面上虽然风调雨顺,君臣和睦,实际上是父亲暗地里帮了侄儿很多。
父亲不曾说过,但侄儿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笨之人。
吾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亦清楚朝堂之下的风起云涌。
碍于父亲的威严,吾的兄长等人只在私下里韬光养晦,建立军队。
现在,父亲去世还不到三月,他们就蠢蠢欲动,公开挑衅。
侄儿顾及血缘亲情,不好下手,只敲打一番罢手,却不料助长他等人的焰气。”
忘川帝好若嫌弃用酒杯喝不得劲,于是扔掉酒杯,直接抄起酒盅对饮。
公孙丞相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面人在豪饮,阻止不得。
九州云殇继续倾诉道:“公孙叔叔,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就连德公公也抛弃侄儿离开了!!
……
懂侄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逝世了,侄儿不愿意接受,却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真相!!
……
侄儿能感觉的到胸腔中,有一股郁气常久地折磨着侄儿。
公孙叔叔,侄儿快要撑不住了。”
九州云殇说着说着就无语凝噎,眼角沁出泪水。
公孙钰闻言,唉叹了好几口气,神色复杂,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懂忘川帝内心的苦楚和孤寂。
亲人一个个的离世令九州云殇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特别是九州轩辕后的逝去。
忘川帝十五岁时才正式见到太后娘娘,可碍于身份和年龄却不能太过于亲近自己的母后。
虽说九州云殇已经过了需要母亲爱护的年纪,但是,从未享受过母爱的他仍然渴望得到自己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