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陈侍郎见王御史弹劾自己,心下焦虑,急忙跨出行列,想为自己辩解。
“臣也是有苦衷的。
望陛下听臣解释为何进行婚嫁的缘由之后,再行处置。”
“陈爱卿不妨一一道来,容朕明白前因后果。”
“是,陛下。去年,臣妻为犬子的姻缘特到明清寺求签。
所求之签,连解签大师都说难以解析。
适逢慧心住持听闻此事,故前来一解难签。
慧心住持道:老纳观之间有生死相扣之象。
夫人所求姻缘之事定当如愿,吉日必为明年二月初八日。
夫人切记,吉日必在明年二月初八日。
否则轻则令郎多病多灾,重则家族衰败,逝于来年。
臣妻告知臣,臣心生戒虑。
距求签不过5月,犬子果真觅得良缘,婚期定于明年二月初八日,也就是昨日。
陛下,臣知国丧三月,皇丧一年。
如今国丧不到三月,却进行婚嫁,老臣知罪,求陛下开恩。”
陈侍郎跪在殿上,双手分别置于身侧,磕头请罪。
李巡抚李明龙站出行列,一撩官袍,跪下,低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他道:“陛下,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老臣也有罪,求陛下责罚。”
“乂儿以为何?”
忘川帝望向站在左行列顶前面的九州云乂。
太子殿下向前一步,拱手道:“父皇,世人俗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况慧心住持不出卦则已,一出卦则鸣人。
陈侍郎也是为家族着想,故儿臣请求父皇从轻发落。”
“众爱卿以为如何?”
“太子殿下英明。臣等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事已成定局,那朕就看在众卿家和慧心住持的面子上。
两人各罚俸禄三年,誊写律法十遍。”
“老臣谢陛下开恩。”
“老臣谢陛下隆恩。”
朝后,九州云乂纠结着一张小脸,目光时不时的落到忘川帝身上。
太子殿下的小动作明显取悦了忘川帝。
他笑道:“乂儿苦着一张脸,可是认为父皇罚重了?”
“父皇,吾国律法百万字起步。
看一遍,儿臣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是誉写十遍?”
“乂儿不必担心,若两位大人聪明,那就该明白朕的意思。
好了,朕还有事,你先回乾元宫。
小叶子,你送乂儿回去。”
“父皇,那您多注意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回乾元宫的路上,九州云乂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小叶子看在眼里。
他几番想要开口,临到终了又咽了回去。
九州云乂冷不丁的瞥见了小叶子的小动作。
他道:“叶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殿下,奴才观您心有疑惑,奴才想为您解疑。”
“叶公公知孤为何事所惑?”
“奴才略知一二,殿下是为陛下说的话感到不解。”
“叶公公知孤疑,孤愿请教叶公公解惑。”
“殿下折煞奴才,奴才不敢当。”
“圣人言,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叶公公自谦了。”
“殿下谬赞。奴才直言,陛下只说罚誉律法十遍,却并未指定何人。”
话说到这份上,九州云乂恍然大悟。
他道:“是孤钻牛角尖了。
父皇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如今这般也是难得。”
“殿下明白就好。”
这也是为何忘川帝将他留下来的缘故。
“父皇先见,孤还有的学习呢。”
九州云殇换下朝服,穿着一身金丝镶边的袖角绣有龙纹的暗黑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