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瞬间偃旗息鼓,额头上冒出一圈的汗,满脸的毕恭毕敬,嘴上却是磕磕巴巴,少见的尴尬,“陆…陆少。”
陆宸远,海城金字塔最顶层的存在,名副其实的红三代,太子爷中的NO。1。
今晚上在这聚会为的就是给陆少接风洗尘,恭贺其留美归来。
顾润托了关系,花费不少代价才搭上一条线,不然他这个顾少可没那么多的含金量。可惜,好死不死的,他苦心经营的好印象全部毁于一旦,全怪这个扫把星!
陆少爷二十几年从不近女色,传言其不喜红颜而爱男色,这是圈里公开的秘密。
陆宸远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就这么被夺了,他脑袋有那么片刻的晃神,貌似他并不反感这个女人的味道!
怀里女人气息芳香,唇出奇的柔软,还有一丝丝水果的清甜。
陆宸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的没有立刻将人推开!
楚清欢明眸大睁,他在干什么!
楚清欢的脸瞬间爆红,强作镇定的起身,心里早已开骂,奶奶的,今晚上的亏吃大了,这全是姓顾的错!
旁边有人吹声口哨,声音吊儿郎当的,“哎呦,这个是谁啊,胆子不小嘛,居然夺了太子爷的吻!这可是天降吉祥,还不赶紧敬酒,陆少的吻,最低价值千万。”
楚清欢凤眼上挑,红着脸颊撞进一双波澜不惊,黑如夜空的眸子。
这个男人真有味道,她心神一跳,很快恢复如常。
陆宸远抿抿唇,似乎想要将那美好的触感多停留一会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可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静静的坐在那里,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也足够让你喝一壶的。
陆宸远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右手搭着沙发扶手,食指有节奏的敲着点,脸上有着不变喜怒的威仪,那气势足的跟君临天下的帝王似的。
楚清欢腹诽,又是一位有钱人家的二大爷,她惹不起啊惹不起!明明吃亏的是她,哪有被人夺了初吻还得上赶子谢主隆恩的?都是什么世道哦!
听听,听听,什么叫价值千万?还赔礼道歉?我呸!就吻你了咋地!
即便心里不乐意,脸上也得挂着欢颜的笑,认命的倒了两杯酒,双手捧着酒杯递将过去,笑道:“陆少,刚刚多有冲撞,对不起。九歌敬您一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陆宸远的眉毛微微一挑,看着她玫色的双唇染上酒汁,明明很好看,他心底却生出淡淡的不悦来。
这细微的变化,旁人可能看不出来,却躲不过穿着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的眼睛。
他人长的好看,声音也慵懒的好听,哪怕说着讨人厌的话也是那么的招人喜欢。
“九歌?好名字,你今晚上的场爷包了,稍后收拾收拾和我走。”
这就是要点她出台的意思了。
楚清欢闻言一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她赶紧放下酒杯,深鞠一躬,轻声解释道:“白少,实在对不起,九歌不是这里的女郎,今天也只是临时帮忙并不出台。”
“哦?这倒有趣。”白少眉毛上挑,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甭管是卖唱、卖肉的还是富家小姐,见了白家二少哪个不是猫见了鱼般往上扑,头次碰见拒绝的,可不就是新鲜有趣。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对方在玩欲擒故纵?!
白二少有个特别雅的名字,叫可人,他的模样也特别对得起这个名字,有着雌雄莫辨的美丽。
白可人轻笑一声,玩味的摸摸下巴。
顾润神色一闪,胳膊被人拉住了。
“这是你妹?”说话的青年留着一缕山羊胡,脸很瘦,肚子却很有料,长相略显阴沉。
顾润摇摇头,他很不想承认她的存在,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似乎很有利用价值,他咬牙切齿的道:“我姐!”
“你爹好福气,我和你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了!”大肚哥拍拍他的肩,笑的意有所指。
顾润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眼场中间害他丢脸的可恶女人。
不用旁人提醒,他也看出猫腻来了,至于这是什么机会,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
包厢内很静,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想要看看陆少是否会饮掉这杯酒。
楚清欢抿着漂亮的唇,就那么俏生生的举杯而站,浅浅的梨涡含着几许撩人笑意。
陆宸远剑眉微挑,露出一丝趣味的笑,骨节分明的右手端起高脚杯,慢条斯理的摇晃着酒液,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少在想什么?
陆宸远静静的坐在沙发软座上,本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却发现眼前的女人是真漂亮。
尤其是那双燃着火苗不外放的眼睛,很像一只桀骜难驯的豹子,收着锋利的爪子扮乖巧,居然让他有了去征服的欲望。
陆宸远的感情世界虽然很单调空白,可并不代表他身边没有女人环绕,相反、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只是没有碰见让他有兴趣的罢了,这么多年来,还是首次对一个女人有心痒的感觉。
白可人瞟了好友一眼,那眼波流转的妖娆妩媚劲,真特么的动人。
楚清欢动容,心想一个男人阴柔貌美成这样,哪个女人敢要!
陪酒女郎平时和清欢的关系都很好,眼瞧着状态有些不对劲,一左一右靠到了白可人的怀里。
“白少,您有我们姐妹伺候还不够嘛。九歌是我们老板娘的干女儿,她还是个学生,只在这里偶尔驻唱,您可别打歪脑筋呢。”
甜甜和蜜蜜,真的是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姐妹花,堪称夜宴的花魁,平时很受富人喜欢,一出台就是两人一起,太多人想要寻刺激玩双飞了。
还是个学生?这倒是有意思。
陆宸远启唇轻轻的抿了一口酒,视线落在杯沿上,余光却焦灼在对面的小女人身上。
“你先出去。”
这是楚清欢进门后,陆少说的唯一一句话。淡漠的声线,不辨喜怒,有着常年身为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楚清欢如蒙大赦,再次弯腰道谢,这才转身离开,留下满屋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夜已深,盛宴刚刚开始。
酒吧内原本还在人声鼎沸,某一刻响起音乐的节拍,瞬间安静。
楚清欢穿着白色削肩长裙,露出性感迷人的锁骨,长长的裙摆直没过脚背。漂亮精致的小脸戴着半截面具,遮住了左侧的美丽容颜,露在外面的那只凤眼满含着孤冷的星光,与尾指上的小红花遥相呼应。
她摸着自己的脸,哑着嗓音在唱。
我天生不爱炫耀
却太多艺术细胞
我谈的情拍的拖也许很少
中的枪捱的刀受的煎熬华丽得无法低调
为什么全世界的恋我都失一遍
我伤得断肠我哭得夸张
……
那倾泄而来的悲伤就像苦涩的泪滴落在柔软的心坎上,感动了在场的很多人。
陆宸远坐在角落里,手里夹着一颗烟,黑眸透过烟雾落在舞台正中央的女人身上,瞳色越来越深,连手上香烟快要燃尽都没有发觉。他望着女人眼角的那滴晶莹,心脏居然隐隐作痛!
白可人咧唇笑了,倾身上前取过他指间的烟,弹弹烟灰,用力捻灭,总算看见他为一个女人晃神,实属不易!
“用不用哥们帮你?”
“不用!”
陆宸远言语简洁的一如既往,一曲唱罢,其他的节目再出彩他也没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