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云清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举步维艰地朝着这个房间的门口走去,他感觉自己全身好像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揉搓着,好像还在被不断地消融。
不过,云清却坚持着一言不发,他一步一步的走着,朝着看起来明明那么的近,实际上却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地接近一点的门口走去。不过,他走的虽然跌跌撞撞,很不顺利,但到底这房间也不大,他也没有踏入的太深,终于还是依靠着自己的手依靠着墙慢慢摸索着勉强离开了房间。
而那种古怪的感觉也在云清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回到了往常的状态,原本让他的身体与精神都极为难过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云清甚至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仿佛受到了一种彻底的净化,让他的身体仿若受到了一阵春风的吹拂。但这种感觉似乎也只是介于幻觉与现实之间,停驻了瞬息的而已。云清也还没有从刚才的失虚脱感中完全脱离出来,他也没有太留意到这种感觉,而是立刻如同机械反应一般地朝着楼下走去,他头脑里唯一清楚记得的,就只有烁还在楼下的广场等着他回复这件事了。刚才进入花鸢房间的事情,似乎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仿佛成了一件离他很遥远,难以明辨的事情了。云清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离开这个房子,仿佛这个过程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至少,他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了解放。
只是,这些感觉不过是对于云清个人而言的感觉而已。时间仍然按照自己的轨迹流动着,只是落在人的身上,却容易因为感知而产生扭曲。对于房间中的两人来说,云清的离开并没有浪费她们太多的目光和时间去注视他的动作。相反,她们在云清离开了房间以后,不仅没有立刻有什么动作,反而还惬意的互相聊起了天。
花鸢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像是一些搞怪的小动作得偿所愿之后一般:“没想到,他还真能忍的住啊。看来,我下手下的还是太轻了点。”
云水终于从她的卧榻上站了起来,她翻身下床,走到了一个衣橱的边上,打开了面前的橱门。这衣橱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只是大部分看上去都有些奇怪,无论是款式还是模样都很不一致,其中不少似乎也并不像是云水能穿的衣服。
云水从里面似乎随意地挑选了一件,开始朝自己的身上套去。不过,真的能让她来选择的衣服似乎也不算太多。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答着花鸢:“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我哥哥就是这样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
“是吗?你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了吗,他好像有些嫉妒了啊。”花鸢突然把手搭在了云水的肩膀上,而她的头也凑近了云水的另一边耳侧,嘴巴靠在云水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花鸢的话说的很暧昧,她的动作则显得更加的暧昧,看上去,她和云水之间才真的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云水却也并没有露出一点害羞的表情,似乎也坦然的接受着花鸢这种看似有些太过亲密的肢体动作,淡淡的回答道:“或许吧,但这也并不重要,对吧。”
“对我来说,当然不重要,就算有什么更有趣的事情,也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我要提醒你,可别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我们的协定,更不要影响了你的迈向自己目标的步伐。”花鸢继续在云水的耳边说着话,仿佛像是在吹着一阵阵的风。
云水的眼神在这个片刻的确闪烁了一下,似乎稍许地流露出了一些不稳定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到了她双目原来的状态:“你放心吧,如果我没有下定决心,也不会和你做下那样的约定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任何额外的事情干扰到我们的约定的,无论是任何的压力,还是亲情。即使可能会让我失去那些让我舒适的东西,但我已经决心要得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好,既然你的决心如此明确,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可以分清事情的主次和重要性。我会记得我们的约定,你帮我完成仪式,而我会给你们自由。”花鸢微微一笑,似乎对云水的这份认真很是欣赏的模样,“原本,我是打算和云清讨论这件事情的。我必须承认,我曾经也把你当成了他的一个附属品,一个累赘。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你比你的哥哥更有远见。”
“不,他只是……”再一次提到云清,云水的目光依然像之前那样,有些黯然,“他只是负担的太多了,身上的重担让他没办法抬起头去看远方的景象,只能看着自己脚下的路。”
“或许吧。”花鸢不置可否的扔下了三个字,稍稍抬了抬自己的头,看向了自己的头顶的天花板,“但你的勇气却让人惊讶,毕竟你唯一的依靠云清,根本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勇气。他无论做什么,驱动他的都不是勇气,而是胁迫,不如你来告诉我,烁究竟给他用了什么魔法,能让他变成这副臭虫的模样。”
“烁,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了。”云水也终于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这衣服看上去虽然合身,但上面的装饰品似乎太多了一些,显得有些滑稽,“他不是那种无能却有势力的军阀,他的确有自己的能耐。”云水理顺了自己的头发,朝着房间的门口走去,然后穿起了自己摆在门口的鞋。
“就是因为想象,所以有些事情才会变得可怕。最可怕的东西,都是想出来的。”花鸢似乎很不认同云水的话,“这只是他的借口而已吧,烁有多可怕我倒是没有看到,但云清的恐惧与畏缩我倒是看的很清楚。”
“你也不必这样刻薄,哥哥才是和烁接触的最多,也最久的人。而且,在我和他加入这个地方,加入烁的队伍之前,哥哥曾经遭受过烁的折磨,虽然他没有和我好好说过,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折磨的确是能让他永远铭记的。”
“就因为一件能被记住的事就被奴役吗,也不至于会那么容易吧?那今天,这个能被他永远铭记的事情恐怕就得换一样了。”花鸢也朝着门口走去,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私语也就此告一段落了。筹划毕竟只是筹划而已,事情筹谋的再多,到底还是没发生的事情。
云水已经走到了花鸢的侧前,伸出胳膊让花鸢的手搭在了上面。她们两人缓缓地沿着走道走着,沿着阶梯缓缓地向楼下走去。
这是云家宅邸中最中心的一幢楼了,连接着中心的广场,连通着整个宅邸。往常,这个广场上是十分冷清的,连人影都没有几个。但今天,这个广场上虽然依然十分的安静,却并不冷清,而是生气满满。广场上站着许多人,中间还停放着一量巨大的马车,不过与一般的马车不同,这马车的座位并没有遮掩,而是完全暴露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