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长鞭直将苍陌垄上前来。
另一个魅影闪到树旁,轻松将匕首拔下,正欲刺向苍陌的后颈,只见苍陌迅速抓起青璃鞭的一端,用力一甩,脚下腾空飞起一脚,正中蓝莞儿小腹。
缪淩汐与蓝莞儿几乎同时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薄溪云心上顿时一惊。
望着咬牙切齿的苍陌,哥舒剑雄却突然大笑起来。
届时,一白影从屋内闪出。
明月弯刀凌空作响,咻的一声劈了下来,苍陌及时抵挡,却仍被打的连连后退。
“朗哥哥,后面后面!”
蓝莞儿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拍去身上尘土,忙给池明朗指路。
池明朗猛一回过头,又是一刀,苍陌闪得快,这一刀愣是没劈到他,只扑了个空。
“左上八步!”
蓝莞儿死死盯着苍陌的动向,又道。
“叫你多嘴!”
苍陌恼羞成怒,竟直奔蓝莞儿而去。
池明朗站在原地仔细听着,听风声,听脚步声,听呼吸声。
眼见苍陌便要伤到蓝莞儿,池明朗紧握明月弯刀狠狠地劈了过去。
苍陌忽然定住,全力抵挡,只听“铛”一声,苍陌手中的大刀被劈成了两截,若非闪得快,身子和脑袋一样开瓢。
池明朗心中怨气未脱,仍想置苍陌于死地,步步紧追。
“明朗,还不住手!”皋落寒宫冷冰冰地叫住池明朗,转过身对哥舒剑雄道:“今日多有得罪,明朗伤势未愈,脾气大了些,若是再比下去,恐怕无人劝得住,不如今日的切磋就到这里。”
哥舒剑雄惊魂未定地看了眼池明朗,突然大笑,道:“没想到几位少侠如此英勇,两位姑娘也是一身好本事,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我哥舒剑雄有幸招待几位到府上小住,实属荣幸!各位少侠且安心休养,犬子已为这位小兄弟寻医,诸位大可放心!老夫还有事不便久留,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苍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苍陌眼风扫过众人,既不罢休,愤然离去。
十九忙凑上前来,担心道:“这苍陌准是和老爷商量好的,就他那些致命招式都是老爷亲传的!若非几位武功高强,今日非要出大事不可!”
瞧着十九准是吓怕了,薄溪云宽慰道:“不用担心,那个苍陌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若是你家公子问起来,我会和他解释的。”
十九听罢忙拜谢:“多谢薄公子,我家公子断不会为难于我,只是今日老爷未能得手,恐心有不甘,日后仍会伺机痛下杀手。”
皋落寒宫道:“我们多小心就是了。”
哥舒剑雄与苍陌回房,命人取来上好的金疮药,以便让苍陌尽早痊愈。
苍陌未能得手,心中断不服气,但屈于哥舒剑雄之下,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道:“义父,今日苍陌失手,请义父处罚。”
哥舒剑雄虽凝重,却丝毫未埋怨苍陌:“此事不能怪你!那几个人的确厉害,就算你正常发挥,也只能和那两个女人打上个平手,那三个后生,你一个也应付不来!”
未了,又斟酌道:“我只当那个逆子每次只带回来些酒囊饭袋,皆是一群蹭吃蹭喝的无赖,没想到这次竟当真带回来几个武功如此高强之辈,是老夫轻敌了!”
苍陌道:“他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若是叫我与那姓薄的单打独斗,我定会...”
“不要再给老夫丢人现眼!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后生一直让着你,只守不攻你都占不到便宜,还不知深浅!”
哥舒剑雄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这几个人暂且不要动,若能为我所用,必当让老夫如虎添翼!”
刚才一战,苍陌早对几人积怨颇深,闻得哥舒剑雄如此说来,更是不平。
若是真叫这几人替哥舒剑雄卖了命,他日便再无自己什么事了!
待他没了利用价值,难保哥舒剑雄这老家伙不会对自己下手,永除后患!
想到这里,苍陌不禁默默想着对策。
哥舒剑雄突然想道:“今日你我二人是钻了个空子,才能进得了别苑,那逆子不在别苑,却叫十九留下,可知他去了何处啊?”
苍陌暂将自己的计划放在一边,回道:“府上的下人说,彩蝶那丫头来找过公子,好像是琳儿妹妹身体不适,叫公子过去看看。”
哥舒剑雄突然沉默,冷哼道:“这两个倒是近得很,身体不适不来找我这个当爹的,倒是去找那个逆子!果真是一母同胞,一个鼻孔出气,生下来便是跟老夫作对的!”
“琳儿妹妹向来温婉娇柔,怎会同义父您作对?只怕是一直病着,便想寻个亲人在身边,也算是个安慰!长兄如父,公子也算是代义父您去探望了。”
苍陌忽然眸中闪烁,提起哥舒筱琳的时候全然变了另外一个人。
纵然他不喜欢哥舒辰逸,可却仍连带着说起了好话。
哥舒剑雄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替老夫走一趟,去看看她身体如何?若是郎中不合适,便再替她寻一个。”
天色渐晚。
夜幕铺满了天际,四下无星,仅一尊圆月高挂。
哥舒筱琳闺房内房门紧闭。
俞忠依照往常的习惯给哥舒筱琳诊了脉,却和之前几次的神情大不相同。
连连叹道:“奇怪!奇怪啊!每次给小姐诊过脉,都觉小姐情况较前一次严重许多,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小姐的郁结全开,这多年顽疾虽未能痊愈,可也霎时好了一半,我行医多年还尚未曾遇到过!”
哥舒辰逸忽然笑道:“这有何奇怪?定是琳儿的病情有所好转,此乃喜事!忠叔,琳儿的病一直都是由你着手,你为我哥舒府立下大功,我明日便禀明父亲给你封赏!”
本是美事一桩,俞忠却摆手道:“哥舒公子,你不必恭维我,小姐的病一直都是经我手医治这自是不假,可我究竟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虽我每旬皆来瞧,可也只能维持不让小姐病情发作,怎能一朝便好了一半呢?”
哥舒辰逸迟疑了片刻,自知俞忠是个本分人,且医德高尚,若非他的功劳,他断然不会邀功。
他又瞧着妹妹半晌,也觉得她今日与往日不大同,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同。
于是柔声询问道:“琳儿,你今日可觉得和往日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