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一番话说了半晌也没听见头上那位有一丝声音,她暗暗捏了地上裙角。
她继续道:“大人可是不相信奴婢的话?”
丞相折扇轻轻挑起晚晚下巴,晚晚只得和他对视,一双桃花眼盛满期待,丞相笑得潋滟俊气,“当初的清高女子又去了哪里?我当初欣赏你的也就那点子清高了。”
清高?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晚晚心思一转,有点漠然道,“如今我能从那地方逃出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落头上了,怎么可能还有清高的资本?”
她眼眸却有些冷,“倒是大人您,从一落魄书生变成了岚国的丞相,倒是稀奇。”
丞相移开折扇起身站在了假山旁边,如玉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折扇上的坠子,“这件事成不了我的把柄,你别试图用这件事威胁我,我所做之事,路人皆知。”
晚晚知道这肯定是岚国的计谋,她也不会傻到用这件事威胁他,她俯身道:“大人尽管放心,我只是希望大人能记得我那给出的一朵簪花。”
她十五岁生辰有一次蒙面出游的机会,她就在一个湖畔遇见了落魄书生。
晚晚蒙着面走在湖畔时,书生就坐在湖畔的石头边,衣衫粗制却干净,原先她也是根本不想往那边瞧的,只是这张脸太好看了,很难不让人注意。
落魄书生说他自己求学因为没有钱财而被盛国国都有名的书院拒之门外。
晚晚自己便饱腹诗书,见他这般好看,却无出头之日,心下不忍便丢了一只名贵的簪子叫他拿去当了拿钱。
她那时候虽无门客,但是也是好吃好穿,首饰一大堆,这一只只是她装饰匣子里普通的一只,但当了也有个一百两,她给的不在意,只是为了这张好看的脸而已。
丞相淡淡笑,“当然记得了,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晚晚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惊悚的抬头,“大人你说什么?”
丞相认真的点头,“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妾室了,明白吗?”
晚晚听得呆住,她追求真的不高,她以为自己只要嫁个自己喜欢的就好了,退而求次,来个好看的就行,结果这个追求转眼就在她逃出拈花楼的几天后成真了?
可是,她不喜欢这个人啊!晚晚纠结的抬头瞄了眼丞相,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然后晚晚就成了府上唯一的妾。
顺儿嘴角抽搐着看着晚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爬上了丞相大人的床。”
晚晚想翻白眼,分明是你家大人自己就把我纳了,关我什么事。
她轻轻笑,从头到尾的打量着顺儿,“我好歹长的漂亮,你有什么?切。”
顺儿气的想抓烂晚晚的脸,她才吩咐这个女人去扫地,谁知道转眼就被大人吩咐她已经是府上的如夫人了。
要知道大人现在是夫人都没娶一个,这个女人一进来就是府上唯一的女主子了,还说话那么嚣张,之前的卑微顺服的样子一点也没了。
晚晚又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能不高兴,而且这丞相也不来她屋里,可不是更开心了。
她一天就喝喝睡睡,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拈花楼,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假的,她一掐手臂发现又还是疼得,开心的又睡下去。
府上人也发现这个女主子其实很懒,府上的事务虽然不会管理,但脾气倒是还不错,就是有点挑剔所穿之衣,所食之物罢了。
当然,顺儿作为丞相的贴身大丫鬟,还是不服晚晚。
这夜丞相还是来了晚晚这里,晚晚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保持了好一大段距离问他,“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你想干嘛?”
丞相生出一点坏心思,欺身上去拉住她往床边走,“还能来干嘛?你不知道吗?你作为小花魁,不可能这点事都不知道吧?”
晚晚红了脸,拈花楼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不会教她这种东西,但她不愿意啊!她连忙求饶,“大人,好大人,我和你没有情分,这事不能啊!”
丞相将她摁在床边,“速度点。”
晚晚扁了嘴,娇俏的过分,丞相原先只是逗逗她,这会儿昏黄的烛光下更显她的肌肤光滑娇嫩,他自己都暗哑了声线,“给我换上裘衣吧!”
晚晚解衣服这事可是被拈花楼教的信手拈来,还别有一番花样儿,她苦巴巴的解下他外裳,一层一层脱下露出他精瘦的上半身,她眯眼一瞧他背后,有很多伤疤,她低头想仔细看看是什么造成的。
丞相一把转身,她鼻尖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他的胸膛,硬的发慌,疼得要死。
晚晚捂着发痛的鼻子抱怨,“干嘛突然转身啊,都撞到了。”
丞相扯过一边的裘衣套上,审视着看她,“你看什么?”
晚晚向来会察言观色,她立刻摇头,“大人秀色可餐,我没控制住。”
丞相笑了笑,转身低头吹了灯。
烛光瞬间消失,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借着月光晚晚看到接近她的男人。
她心跳猛然极速加快,下一秒丞相自己上床合衣睡在了外侧。
晚晚试探的问道:“大人今夜就睡了?可是太累了白日?”
丞相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不然呢?你想做什么不成?”
晚晚立刻否认,“我才没有呢,那我去美人榻上休息了,大人请歇息吧!”
她刚一转身手就被抓住了。
丞相声音没有刚刚的轻佻与轻松,似乎只有无尽的疲惫,“睡我旁边吧,我不对你做什么。”
晚晚思量了下就小心翼翼上了床睡在了里侧。
她看着黑暗中他硬朗的轮廓,轻轻叹了口气,他怎么了?
这一问题随着困意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