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有点好奇,偷偷跟在后面。
商洛璃在黑暗中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好像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伯设法保持距离,既不跟丢,也不被发现。他哪里知道,从他紧跟着商洛璃爬上城墙开始,他就已经被发现了,商洛璃故意做出不知道有人跟踪的样子。
商洛璃选择了相对好走的一条小道,比上山时走的路好走多了。小路弯弯曲曲,树木葱郁,加上黑暗,跟踪起来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在商洛璃的衣裳是淡蓝色的,在夜晚比较容易被发现,要是他穿黑色衣服的话,估计早就跟丢了。
树林里不时有虫鸣和风声,恰好掩盖了两人走路的声音。
终于下了山,山下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声音十分嘈杂。李伯的眼睛一直盯着商洛璃,可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李伯在周围找了好一会,没有发现商洛璃的踪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街边坐在地上的一个女子拉住了他的裤脚。
李伯看过去,女子的衣服破烂不堪,跟老孟的衣服有的一拼,头发乱成一团,脸上都是灰尘,泪水流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泪痕,看来这个女子已经在街边坐了很久了。
女子认出了李伯专属于皇家的蓝色衣衫,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地说自己的母亲生了病,而自己却没有钱给她医治,只好到街边来乞讨,只要能够救母亲的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就算卖身为奴都可以。
听到女子的遭遇,李伯想到了老孟说的,商洛瑢的母亲也是生病去世的,如果是商洛瑢在的话,听到这话,估计也会于心不忍吧。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被认作商洛瑢,也许是自己无意中得到了这副躯壳,但是,能伸出援助之手的时候,帮帮别人总是好的。
李伯安慰了这个女子,把自己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了女子,女子收了钱,感恩戴德,泪水更是止不住刷刷往下流,“谢谢恩人,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您是皇宫里的贵人,我一个平凡卑贱的小人谈不上什么报答……”突然,她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李伯,李伯连忙把她推开:“姑娘这是做什么,请你自重。”
“恩人,我没有别的意思,请您不要介意,我只想抱抱您,表示对您的感谢。”女子解释。
“你不用谢我,就算今天不是你,能帮的我也会尽量帮。”
李伯转身就走。
女子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在他身后露出了笑容。
既然跟丢了商洛璃,这样在外面闲逛又不是事儿,李伯只好自己回皇宫了。
一个人走夜路真是可怕,尤其是黑乎乎的树林,虫子的叫声依旧传来,风声吹动树叶,黑色的树影不是摇晃,看起来有点可怕,李伯这才发现,原来仔细听,是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的,刚刚只顾着聚精会神地跟踪,没注意声音罢了。
李伯提着胆子,好不容易穿过长长的树林,花了很长时间。唉,刚刚跟着商洛璃下山的时候,怎么感觉时间那么快呢,现在的时间居然这么漫长。
终于看到了皇宫的城墙了,这次,李伯看到了巡逻的士兵。
原来,为了保证皇宫的安全,每天白天、晚上,城墙周围都有士兵巡逻,但是巡逻并不是很密集,刚刚商洛璃估计是看准了巡逻的间隙,立刻爬出来的。
看到士兵走了过去,李伯立刻翻身上墙,刚翻进去,就被抓个正着——皇宫里也有一批巡逻的士兵。
真该死,平时皇宫里面很少有巡逻的士兵啊,除非发生什么巨大的事情。啊,忘了,“海祭”已经举行过了,选举在即,之前晚朝的时候还有大臣商量了此事,就是在今天,午夜之后开始巡逻,为保护选举安全进行。出来的时候是前一天,现在已经过了时间点,已经开始巡逻了。天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
“站住,你是什么人?”一群士兵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认出了李伯:“原来是五皇子啊,这么晚了,您爬城墙做什么?”
“我……出去看看……风景。”
“看风景?五弟好有闲情逸致啊。”商洛瑜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养的猫不见了,他顺着痕迹找到这里。想到从前商洛瑢的所作所为,商洛瑜想要借机报复一下他。
“额,这么晚了,二哥这是来?”
“我的猫不见了,出来找猫,刚好看到了五弟。”商洛瑜无意中看见自己的猫在旁边的树丛里,吩咐身边的人去把猫抱过来。
猫的嘴里叼着没吃完的鱼,商洛瑜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平时这只猫也会在自己的小池塘里捕到鱼,便没有多想。
“五弟,不是我为难你,你这深更半夜爬墙进宫,未免让人怀疑,你莫不是去外面私见了什么人,或者私带了什么东西进宫吧?”
“二哥这是哪里话,我只是听说民间的夜市有趣繁荣,特地去看看,也算是关注民生,察看民情了。”
“哦?那你怎么证明呢?”
李伯正准备说有商洛璃为证,但是一想:商洛璃出去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自己偷偷跟踪本来就是不光彩的,再把他供出来,以来暴露了自己跟踪了他,二来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会打草惊蛇。
“我有没有私见什么人,五哥想要查的话,大可以去调查,至于私带东西,五哥要是想搜身的话,大可以让他们来搜好了。”
商洛瑜本不想搜身的,只是想吓唬他几句就算了,没想到李伯这样说,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倒是自己下不来台了。商洛瑜只好硬着头皮下了命令,让士兵搜身。
士兵有点犹豫,毕竟对方是五皇子,既然五皇子让搜,肯定是搜不出来什么东西,到时候要是五皇子怪罪的话,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士兵看着商洛瑜,有点犹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搜啊!”
士兵只好象征性地摸摸李伯的衣服。
没想到,居然真的在李伯腰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