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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黑衣

幽香阁在皇宫最靠近围墙的地方,离倚天殿最远,地处偏僻,堆放些杂物,平时也没什么人去。因为周围种植着梅花,冬季幽香满皇宫,所以取名“幽香阁”,上任殊安王的一个妃子住在这里,但是自从她去世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人住了。现在的殊安王从不来这里,时间长了,幽香阁就渐渐被人遗忘了。只有每年年底打扫的时候,才有人过来。

“到底是谁?”李伯在脑中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有人会需要秘密见他。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李伯发现自己成长了不少,以前发生什么事情都依靠家里,习惯性听取家人的意见,但是现在身边只有白老大和若素,若素不大靠谱,就算她给了建议,李伯也不敢轻易采用,白老大呢,惜字如金,别说意见和建议了,就是让他哼一声,都需要费点功夫。再看看现在,这两个人的状态……唉……

李伯看着醉成泥的两个人和颓废的老孟,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他们各自拖回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李伯就出去了,声音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想惊动也惊动不了:喝醉的迷迷糊糊地睡着在,没喝醉的沉浸在悲伤中呢。

尽量避开人多的路,李伯绕最偏僻的远路到了幽香阁。

刚一推开门,灰尘四起,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门,就在李伯推门的一瞬间,转过身来,把一封信交给李伯,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黑衣人蒙着脸,李伯什么也没看见。

李伯看着手里的信,把信塞进自己的怀里,再次绕远路回到了水流轩。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李伯立刻打开信。

“柳氏之死绝非偶然,你们母子出现的时机也有人算计,跳井之事必有蹊跷,望五皇子能在迷雾之中看清真相。亲近之人并非可近之人。”

这短短的几行字给了李伯极大的震惊,虽然之前老孟也怀疑过前两件事,但是李伯还以为他是忧伤难过,想找个寄托,没想到其中没这么简单。如果商洛瑢跳井也有蹊跷的话,这前前后后好几件事情连在一起,一定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着什么。皇宫里的水不浅哪。

李伯把信封和信纸一起点燃,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再将纸灰加上水,搅匀,倒进花坛浇花了。

这事过去了四年了,该如何查起?

李伯依旧按时上晚朝,但是上晚朝的目的已经不是听大臣们汇报奇葩离奇的故事了,而是利用上朝的时间,尽量了解每个大臣。闲暇时间李伯喜欢在皇宫到处乱逛,人们都以为五皇子是很久没回来了,所以十分想念,在皇宫到处乱逛是出于怀念。实际上,李伯是为了熟悉皇宫的环境,想办法了解以前的事情。

不知不觉也过了一段时间了,李伯渐渐熟悉了皇宫的生活,离“祭海”的时间也很近了,宫里面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祭海”是一件传统的大事,因为殊安国是一个小岛,所以对莫测的海洋充满了感激和敬畏,感激海洋的给予,敬畏海洋的力量,所以每年在选举之前,都会举行盛大的祭海仪式,不仅皇宫贵族子弟,所有的百姓全部参与其中。

祭海时间很早,头一天晚上,所有的人都不睡觉,准备祭海要用的食品和用品,把这些食品和物品装在篮子里。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祭海坛的周围,祭海坛设在海洋旁边的平坦空地上,皇家按照等级依次排开,殊安王站在最前面、最中间,后面是皇子、殊安王的兄弟,在后面是大臣按照品阶依次排列,最外围是百姓们自发围成一个巨大的圆,每个人手中都拎着篮子。

祭海开始了,皇帝首先点燃巨大的特制祭海蜡烛,在海风中,蜡烛的火光时而轻轻摇曳,时而猛烈摆动,但是海风再大,也吹不灭特制的蜡烛。

先是献上鱼类祭品,感谢大海给予的食物和生存的机会,皇帝说着祭语,大臣百姓们跟着说,接下来献上牲畜和蔬菜,感谢海神的恩赐,最后把用海带和纸做成的海带圈进贡给海神。完毕之后,按照顺序先后跪拜,然后百姓把自己做的食物撒到海里,把海带圈依次摆放在祭海坛周围,围成一和圆满的圆,象征着以后和海洋好好相处,各自圆满。

太阳刚刚散发出第一道曙光的时候,蜡烛刚好熄灭,所有的人站了一晚上,都有点累了,但是所有人都不能显示出疲惫,这是对海神的大不敬。

蜡烛熄灭之后,人群开始散去。大臣们依旧是按照品阶排成一排,整齐退场。路过“韦本本”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递上来一张纸条。李伯默默塞进衣服里。

等到人群散去,四下无人时候,他把纸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大皇子。”

这短短的三个字一下子把矛头指向了商洛璃,他做了什么?看上去那么单纯美丽的人,真的会像白老大和韦本本说的那样,有什么问题吗?李伯开始关注商洛璃。

有想法、有主见,遇事冷静不慌张,处理问题从容不迫,对待国家治理之道有自己的独特的想法。怎么看都不像有问题的人,怎么看都是个谦谦君子。倒是二皇子,远看越不对劲,长长的斜刘海挡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看上去十分有攻击性,十分自负,对待问题会发表偏激的看法,怎么看都觉得是他不对劲,是不是韦仲堪写错了,少写了一笔?

但是既然人家冒着危险递了纸条,肯定是经过思索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乱写一张。

时间不断向前推进,已经开始准备选举的事情了,这一次,殊安王的四个孩子都达到年纪了,也要参与本次的选举,五位皇子都感到了危机。

一天晚上,李伯在闲逛的时候,发现商洛璃越出了城墙,没有走正门,偷偷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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