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镜所言非虚,没多久,凝时丸的解药便被他给炼制出来了。在南桑和顾北榆眼巴巴的凝望下,顾庭远服下了江镜炼制的解药。只是解药并没有神奇到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服下解药后的顾庭远与之前的模样并无不同。
淡定如江镜,气定神闲的坐那给顾庭远检查身体。先是观察他的舌苔,后又翻了翻眼睛,最后才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整套手法,宛如行云流水,非比寻常的自然。
许久,在一片静谧的空间里,隐隐传来顾庭远的咳嗽声。声音很轻,轻到若不是凝神观察都不会发觉这件事。听到咳嗽声后,江镜顺势起身,稍稍离床榻远了一些。南桑和顾北榆很快便凑到顾庭远的跟前,声音半是委屈,半是担忧。
“爹爹!”
“义父!”
南桑和顾北榆异口同声的对着躺在床榻之上的顾庭远喊道,眉目间全是关切的神情。
突然,顾庭远的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的迹象。眼尖的南桑最先发现这个值得开心的事,偏过头看着顾北榆,“北榆哥,你看,爹爹似乎要醒过来了!”
话音刚落,顾庭远便已经彻底转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南桑和顾北榆,而后才悠悠转向周围,看了一眼小七和江镜他们。
“桑桑,别哭了啊!咳……爹爹这不是没事了嘛?”看到满眼都是泪的南桑,顾庭远伸出手去给她擦泪。
“呜……爹爹,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越是被人安慰,南桑越是哭的起劲。南桑这一哭,弄得顾庭远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是先帮她擦眼泪好,还是出言安慰比较妥当。
印象里,南桑每次哭,都有江镜在现场见证着。江镜苦笑一声,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
顾庭远一边轻轻地拍着南桑的背,一边安慰道:“桑桑不哭,爹爹没事了,哪都舒服,身子骨硬朗的很!”
“噗……”听到这话,南桑没忍住便笑出声来了。怎么感觉自己的爹爹还是那么的逗比呢?南桑总是感觉身子骨硬朗这个词是形容爷爷奶奶辈的,被顾庭远用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感觉怎么奇怪。
笑过之后,南桑站起身来,把江镜拉到顾庭远的面前。“爹爹,这位是近仙老人的亲传弟子江镜,多亏他的协助,才能成功的救您回家。”
被突然拉到人前的江镜,愣了一秒,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顾庭远略施一礼,言道:“晚辈江镜见过顾伯父。顾伯父,又见面了。”
“好……好……”看到南桑自然熟络的拉着江镜的手时,顾庭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而后继续说道:“江公子几番救我顾府中人的性命,如此大恩,顾家上下定不敢相忘。往后,江公子若有任何难处,只管来找我顾庭远就是。”
闻言,江镜神色如常,只是微微笑道:“顾伯父严重了,晚辈与阿桑和顾大哥都是朋友。朋友有难,自当在所不辞。”
看着顾庭远强装精神的应对众人,他的小棉袄顾南桑立即反应道:“既然爹爹已经醒了,我们也就放心了。谢谢江公子和谢公子的援助之手,眼下爹爹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顾庭远的卧房。江镜是在其他人离开之后才抬脚准备走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对着南桑说道。
“阿桑,让厨房准备一点易消化的食物给顾伯父吧!”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
南桑拍了拍后脑勺,对着顾庭远讪笑一声,“我倒忘了,爹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肯定饿了。爹爹你稍等片刻,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美食过来。”
顾庭远看着南桑远去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但是嘴角却不自觉扬起弧度,大概这就是被贴心小棉袄关心的感觉吧!
全程静默的顾北榆,在南桑走后,对着顾庭远抱拳道:“义父,你好好休息,我去招待一下江公子他们。”
“北榆,你且等等。”顾庭远看着将要离开的顾北榆,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义父……”顾北榆抬眼看着顾庭远,对于他的问话,也能猜个一半。
顾庭远也索性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桑桑是不是跟那江镜有些联系?”
话到嘴边,顾庭远考虑到顾北榆的感受,便换了个词。
顾北榆倒也干脆利落,点点头,“如您所见,却是有些关系的。不过义父也无需担心,桑桑她现在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我倒是不担心她,她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北榆,你真的甘心只是当桑桑的兄长吗?”顾庭远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北榆,他眼中的顾北榆性格偏向隐忍,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底。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养到大,这么多年顾北榆也帮衬着顾府良多。说是没有情谊,都是假的。
顾北榆眼中的伤痛一闪而逝,坚定替换了哀伤。“义父,正如之前我同你承诺的那般:愿护桑桑一世安好。他日,若桑桑心悦于我,我便白首不离,若桑桑心悦他人,我……也会以兄长之名护她周全。这些誓言,一直有效。”
看着目光坚定的顾北榆,顾庭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也是无可奈何。“罢了罢了,也许世事多变,明日又是另一番景象呢?”
顾北榆顺着他的话接道:“义父无需多虑,北榆自当会处理好一切。您好好的养病就好,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手中还体贴的帮着顾庭远盖好了被子,道过安好之后也轻声离开了竹园的卧房。
顾北榆的背影,看得顾庭远有些伤感。恍然间,往事也一一涌上了心头。
没多久,南桑便招呼着下人端来了一锅暖粥,“爹爹,这是我亲手做的粥,您尝尝~”
“好,让我来尝尝我们家桑桑的手艺如何!”收起伤感的神情,顾庭远爽朗的笑声在竹园内四散开来。
久违的笑声,让南桑也开怀了许多。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往后会如何发展,尚且不知。
若能一直如此,无忧无虑,亲友相伴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