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榆和南桑两人都一心记挂着顾庭远的身体状况,无心去交待其他的事宜。这个时候,老管家的作用便深刻的体现出来了。老管家细心的将小七和江镜安置在空出的院落里,就连生活起居里的小细节也一并安排得妥妥当当。
江镜温文尔雅、沉稳端方的气质很是得老管家的欢心。觉得南桑的眼光随她母亲,看人很准。
因此,老管家对江镜总是会多一些关照,这让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小七很是吃味。
正如江镜对南桑承诺的那样,他每日反复做的事便是在房间里研究药理。说具体点呢,就是炼药,试药,循环反复,为的就是寻找解开凝时丸的药方。
自从南桑回来之后,逢雪便时时与她待在一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目光时不时望向躺在床榻的顾庭远。
也不知江镜的解药何时才能炼制出来?想到这个问题,南桑便拍了拍衣服,做出起身的姿势。
“小姐,你要去哪?”看见南桑站了起来,逢雪也跟着起了身,疑惑不解的看着南桑。
南桑侧过头,微微一笑,“去趟月寒阁。”
“小姐,去那做什么呀?”月寒阁平时都是空置着,逢雪不常在那边走动。被南桑恍然提起,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南桑只给逢雪留了一个背影,声音渐渐变弱。“找江镜看看制作解药的进度如何了……”
“哎……小姐,你等等我呀!我陪你一起去。”逢雪跟着南桑走远的方向,一路奔跑。
内心却在纳闷,什么时候南桑走路这么快啦?
没多久,南桑和逢雪的身影便出现在月寒阁院内。真正到了月寒阁时,南桑却变得有些胆怯。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油然而生。
有句诗叫近乡情更怯,也许用在江镜身上不太恰当。但南桑真真切切的感觉就是这样,真的靠近江镜的时候,内心的胆怯多过勇敢。
南桑还没纠结太久,江镜便推门出来了。脸上尽显憔悴,似乎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觉的模样。
看到南桑出现在院中,似乎有些惊喜。“阿桑,你来了!”
江镜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温润动听的语调,不急不缓,却又不会显得拖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桑也是个音控。
“嗯呢~江镜,你多久没有休息了?”看着江镜眼底的倦色,南桑出口问道。
听到这话,江镜的眼底似有星光涌动,“阿桑,你这是在关心我嘛?你不生我的气了?真的嘛?”
似乎很是开怀的模样,江镜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好像突然间,某些东西就悄悄变了。南桑的神色虽然未曾变化,但眼底的温柔暖意却是骗不了人。
“你要是累垮了,我爹爹可就要再等上半年才能醒来了。”心里想的与说出口的话总是有些出入,大概这便是人们口中说的心口不一吧。
逢雪了解南桑的说话风格,但江镜却未必能听懂其中的深意。或许是连夜通宵所致,江镜没有往更深处去理解南桑的话。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变得暗淡了,但态度一如往常。
“阿桑,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炼制出解药,决不让顾伯父受到一丁点伤害。”像是宣誓一般,江镜的神色虔诚的仿佛此时身处佛像前。
看着神情庄严肃穆的江镜,南桑一时无话。许久,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南桑才想起来此地的目的。
“江镜,解药炼制的怎么样了?”
被江镜目光灼灼的望着,南桑不自觉间脸颊悄悄泛上了红晕。
看着害羞的南桑,江镜的神情突然从愣神转为笑意盈盈。“还差一点点,也就这些时日了,很快便会炼制出解药。你放心,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江镜总是有一种让人心生安定的力量,或许这并不是江镜所独有的力量,只是因为他是南桑埋藏心底的那个人,才会在南桑眼中显得与众不同、闪闪发光。
“谢谢你,江镜!”南桑也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是谢他伴着灯火阑珊踏风而来,还是谢他这一路细心照料。亦或是单纯的谢谢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给予了自己一切的可能。
“阿桑,只要与你有关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江镜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头,很是宠溺的模样。
身后的逢雪,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现在的波澜不惊了。南桑是个十足的颜控和音控,都是早些年受话本子的荼毒。只盼着她别被人骗了才好,回去定要好好与她交流交流这个问题。
这么想着,逢雪才稍稍安心一会。她没忘记之前在青淮陆府,偶然间看见江镜与一个神秘人的谈话。
南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些老江湖只怕是套路很深,故意引南桑上钩的。
“那个,我先回去守着爹爹了。累了你就歇一会。”喏喏的说完这句,南桑便示意逢雪离开月寒阁。
得到南桑眼神示意的逢雪,跟江镜施了一个礼后便快步追上了南桑的身影。
看着南桑离开的背影,江镜神色未明,直到南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转过身回到房间内,继续炼药。
江镜回到房间后,小七才推开房门来到院中。然后,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拿着一杯飘着热气的茶盏。
身后的阿默背着一柄剑,沉默不语。看着小七的气场低迷,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安慰。嘴笨的人最擅长的便是陪伴,即使不说话,也不会离开半步。
“阿默,我是不是来晚了一步?”虽然是问句,但阿默感觉小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少爷,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阿默的眼神像极了要去强抢民女的恶霸。
“呵呵……但愿如此。”手中的茶盏被握得紧紧的,小七的神色有些近乎魔障。
“少爷……”阿默有些担心的看着小七,只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小七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软萌可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在石桌上半伏着身子,看模样似乎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