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道被小七无意扒开的小口子,江镜他们终于看到了南桑和近仙老人的所在方位。不得不说,那道小口子的方位被扒的很巧妙。正好对着南桑的正面,和近仙老人的背影。
南桑的唇色泛白,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而且身上遍布着细碎的伤口,血也不知道流掉了多少。但她依旧神色淡然,似乎并不为现状所动。只露个背影的近仙老人,站得笔挺。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他依旧是人们心目中那个仙风道骨的神医。
“你这样做,不怕江镜失望吗?”虽然被吊在那,但南桑依旧吐字清晰,试图跟近仙老人共情。
近仙老人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后面,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近仙山?如果不是江镜一路引导,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就把你绑来了。”
南桑的面色一白,但还是佯装镇定,似乎并不在意近仙老人的那句话。“你我之间,几时结下的怨?”
近仙老人对南桑表现出来的镇定,也颇为赞赏,便好心的给她解释了一番。“你我之间,谈不上结怨。怪只怪你的血液,正好对了这寒桑琴的胃口。”
“何意?”南桑目光灼灼的看着近仙老人,似乎要把这个容颜俊秀内心阴暗的人给看穿一样。
对于南桑那亮的渗人的目光,近仙老人神色未变,抬脚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踱起了步子。看架势,倒像是要准备讲故事的模样。
“你可曾听过太师南司远的过往?”似乎并不在意南桑的答复,近仙老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年,太师南司远致力于研究长生的术法。世人都笑他那是无稽之谈,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镇国大将军李慕书和太祖言路,都觉得他魔障了。”
“后来呢?世人都传他没有成功,想必他是成功了吧!”南桑语气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近仙老人看了南桑许久,缓缓开口说道:“姑娘若是生在当年,也许可以和南司远一起共享长生了。”
“若我生在当年,恐怕也会如当时的众人一样讥笑南司远先生吧!我不过是托了前辈的福,多看了几本话本子而已,才会信这些看似荒唐,实则微妙的事情而已。”南桑察觉到近仙老人的情绪转变,内心已经有了一些思量。
近仙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姑娘若能同江镜换一换身份就好了。”
听到这,南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点瞬间便明朗了。“江镜,他莫非是当年遭遇火灾灭门的那个江家遗孤?”
“可算是遇到个明白人了,南桑姑娘果然如江镜说的一般,灵慧聪颖。”近仙老人笑得很开怀,不知是因为南桑的话,还是因为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的缘故。
“致使江家灭门的那把火,恐怕也绝非偶然吧?”南桑看着近仙老人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他身后那道小口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金守财他们。
近仙老人正得意,没注意到南桑的愣神。“不错,确实是人为的。”
“那是前辈可知是何人所为?”南桑漫不经心的问着,似乎并不在意。
近仙老人目光一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遂严肃的说道:“是顾庭远,你的爹爹。”
“先不论江顾两家的情谊,就连江顾两家的生意相互间也没有任何影响。我爹有何必要去放这把火呢?”南桑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近仙老人对南桑的欣赏又多了一分,“南桑姑娘,莫不是忘了寒桑琴。”
“这与寒桑琴有何关系,寒桑琴由顾家世代守护,江家又是顾家的至交好友。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前辈如此肯定,莫不是亲眼见证了顾家放了这把火?”南桑似乎有些生气了,手都不自觉的在抖。一旦关系到家人,她便像一个炸毛的狮子一样。
近仙老人也不生气,“江家有一本世代相传的剑谱。”看了一眼南桑,近仙老人继续说道:“这剑谱,南桑姑娘不是也见到了吗?”
“寒桑剑谱?”南桑有些后悔,当日在温炎岭的山洞内,就不该拿那本剑谱。或者不去瞒着江镜剑谱的事,也许事情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寒桑剑谱,被藏于温炎岭的山洞内,恐怕这也是前辈的手笔吧?”
“没错。不过一个姑娘如果太聪明,可不会幸福的喔!”近仙老人不再继续与南桑打太极,对此供认不讳。
南桑了然,看了一眼被浸在大瓷缸里的寒桑琴,勾了勾嘴角。“前辈不妨给小女子继续说一说这南司远先生的过往,也好让小女死得明明白白。”
近仙老人踱步的脚未停,缓缓开口说道:“某天,南司远他将长生的术法研究成功了。他很开心的准备去献给太祖,好让他们三人可以共享长生。恰在此时,西南边陲小国的使者来访,这事便耽搁了一些时日。事实上,那使者并不是代表西南小国来的。使者是南司远当年陪着太祖征战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恰巧来京都游玩,便约着见了一面。”
“那时候,南司远并不知道太祖一直对他和李慕书心存忌惮。大概是出于上位者的疑心,太祖一直秘密派着暗卫监视着他和李慕书。暗卫并不识得什么长生术,但却知道来访的是他国之人。暗卫将所见情景一一禀明了太祖,太祖便将此消息不经意的透露给了南司远的政敌丞相。”
“后来的事,与传闻相差无几。南司远被削去官籍,发配边疆,后被太祖派的暗卫杀死在途中。其实,这背后藏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南桑姑娘聪慧无双,可要猜一猜?”
听了许久故事的南桑,也了解了七七八八。遂开口说道:“我猜这南司远并没有死,或者说他借助寒桑琴再次活了过来?对吗?”
此时,在外面偷听了许久的江镜他们,一个个惊诧的半天缓不过神来。而后,继续观察着近仙老人的动作。
小七是在等待阿默搬来的救兵,不知为何,江镜却迟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