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到底还是回到了家,简单的包了扎一下自己头上的伤口就倒在了床上,疲惫不堪的灵魂渴望着释放,但却无法达成心愿,因为他——恨啊!!
空白的世界里,青木的独角戏。“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一个青发少年坐在纯白色的台阶上痛哭流涕,“因为你是一个懦夫!”另一个青发少年这样说着。坐着的少年停止了哭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是谁?”站着的青发少年嘲讽的说:“我,我当然是你了。”坐着的少年猛的站起身来喊道:“你不可能是我,我只有一个!”“不,我就是你。”他绕着青发少年转圈:“你是一个懦夫,永远在别人的脚下苟活,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于是……”那个青发少年表情变得恐怖,变得夸张,变得模糊,:“我便来帮你了!哈哈哈哈……”他膨胀膨胀变成了烟钻进了青发少年的嘴里,青发少年瞪大了眼睛,恐惧,无助……
“啊!”青木猛地从床上爬起,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原来是梦。”青木张开右手捏了捏太阳穴:“啊,居然趴了一宿。”站起身,青木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但又感觉不出什么。青木就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了那个怪梦身上,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小闹钟,指针指着5:34是原来的上班时间,原来的。青木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有因为昨天的小插曲而犯中二,也没有因头上的小伤耽误进度。从小书桌下的空档里抽出一箱报纸,要紧的就是找工作,这月的工资是别想要了,感紧找新工作来交房租才是要紧的。房东人很好,待人很和善,应该会宽限自己几天的,实在不行就只好在桥下过夜了,那就更要找好工作了。
青木正在认真的翻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门突然响了,青木走过去开门,发现是房东:“您有什么事吗?”房东热心肠的询问道:“昨天我吃夜宵的时候碰巧看见你头破血流的回家,出什么事了吗?”房东是这样说的,但青木的脑袋里总回响着一个声音:“她监视你,监视你!”平时和善的房东在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狰狞,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味。青木忍住不适感,笑着敷衍道:“没事,只不过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房东弯下腰的眼睛向里屋四处飘,青木的头上的伤口一丝一丝的疼“她想进就让她进,让她看个够!”青木尴尬地说:“要不,您进来坐坐?”房东直起腰粗声大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刚进屋房东就看到了关键性物品“报纸”房东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一张张招聘广告上,许久转向青木:“这是?”脑中的声音:“钱”青木难为情的干笑了两声:“现在正在重新找工作。”房东“哎呀”一声怜悯地问:“被开除了啊?”脑中的声音:“钱,钱!”青木尴尬的点了点头:“恩。”房东又问:“那这月的工资不是领不到了吗?”脑中的声音:“钱钱钱!”青木感到强烈的不适感,但还是附和:“恩。”然后试探性地说:“额,关于这件事我想问问,我这下个月的房租能不能……缓缓?”房东搓了搓手,为难地说:“哎呀,这我也是靠这点钱活命的,你叫我缓缓也……”青木的脑子里好像有只恶魔,支着沾满鲜血的獠牙喊:“我的钱!钱!钱!”房东光滑的脸变的褶皱,干涸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干裂的嘴唇向外支出的牙齿……
“啊!”青木哀嚎一声冲了出去,隐隐约约听见房东的惊叫声和附加的一句“疯子”。青木跑出了四合院,跑出了小道,跑出了集市,跑到了马路上,一路上没有声音,没有图像,甚至没有生命,有的只是灵魂,飘散在空中的虚无的灵魂,恶臭的长满脓包恶疮的灵魂,被世俗污染的灵魂,没有力量的灵魂,他们都不一样,不一样,很有个性,让所有人都可以轻易的分辨,但他们又都是一样的,他们一样的——丑恶。
马路上也没有人,有的只是车的机械外框和被挤压的灵魂,在喧闹的都市里没有车就没有速度,没有速度就无法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但灵魂无法承受这无骨机械速度被挤压出去,只剩一丝连在肉身,每一辆车上都挂着这样的暗蓝色的小尾巴,像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在车窗外飘动着。这一切究竟是什么!这到底是哪里,青木恐惧了,像梦中一样,他希望这是梦,但却那么真实,头的刺痛再次提醒了他——这不是梦!
转身回头,夸张地咧着嘴笑的另一个自己在盯着自己的眼睛,青木害怕了本能地向后退去,一辆车向青木压了过去,但却穿了过去,是自己穿过了车,还是车穿过了自己?这真的不是梦吗?和梦中不一样,另一个自己并没有那么“活泼“,他只是那样站在自己的后面,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青木却开口了:“放我回去!”另一个自己依然保持着那惊悚的表情,什么也没说。青木拽着另一个自己的两肩,晃动着喊:“放我会到原来的世界,会到我的世界去!”另一个青木开口了,张开又闭上,张开又闭上,只有动作没有声音。青木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崩溃了:“你说话啊!”另一个青木淡淡地说:“哪一个世界是你的?”青木被噎了一下改口:“让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另一个青木:“回到那有什么好的,哪里不是和这里一样吗,死气沉沉充满了不公平与丑恶。”青木刚要回口,另一个青木说:“这里可是最真实的世界,你那个披着人皮的虚假世界强多了。”青木狠狠的一字一顿地说道:“放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