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医生,你听说了吗?刚才急诊室送来的那个病人,其实是个职业碰瓷的。”
“不会的,如果真的是碰瓷,犯不着把命搭上。”
“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得了癌症,或者年岁大了,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去路上找辆车一躺,给家里人留下一笔身后财。”
年轻医生看着一脸告密的小护士,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
小护士俏脸绯红,就像是吹牛没人捧场喊牛逼一样,继续泄密道:“我真不骗你,咱科室的小李就给他骗过,你听我给你说……”
“呵呵,下次再听你说,我该去查房了。”
王医生收拾好了药瓶和医疗器械,转身离开。
看着王医生帅气的背影,小护士撇撇嘴,呢喃道:“活该你单身。”
王医生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病房里,细细的查看病人的情况,不时的和患者们聊几句,宽宽他们的心。
“王医生,七号病床有情况。”
“哎,来了。”
王瑜起身去七号病床,检查患者情况。
与此同时,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王瑜的身后溜走,慢慢爬上了病人的床。
——
六楼,空病房。
“说吧,这次又给我讲什么故事?你们怎么多人都聚在这里,也不是很常见的情况,要是有什么让我帮忙的,说来听听,反正我也不会帮。”
“……”老者。
“……”众小鬼。
苏酒也从不遮掩,直接就表明自己是来收他们的。
几个人缓缓地从病床上下来,像是按了慢放的老电影。
以苏酒为圆心,一个半圆正在形成。
中间的老者和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
“我们还不想走。”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犯了错,惴惴不安的去老师那里领惩罚时,发现你最好的朋友和你朋友的朋友也犯了错,顿时不慌了。
还生出点和老师讨价还价的心思。
毕竟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法不责众。
“那没办法了,打吧。”
苏酒话未说完,就一拳打了过去。
“你……”
老者没想到苏酒说打就打,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他们,慌忙逃窜之下,愤怒值蹭蹭往上涨。
“我们没有害人,你不能收我们,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留下来,我们愿意不去投胎,你管的着吗?”
见过小美人舞剑,深受启发的苏酒,研究出了法器的新用法,合起来的黑伞像一把武士刀,一下劈了过去。
一个亡魂被老者的话感染,生出几分胆气,见苏酒拿的是一把伞,徒手去接。
“啊啊啊啊啊啊”
凌厉的惨叫声响彻苏酒的耳鼓。
小鬼的双手虽然不接伞了但是依然在缓慢的……融化。
空气里有极淡的纤维烧焦味。
苏酒还以为自己这把伞会和故事里一样,一下打散一个魂魄哩。
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
“……”黑伞。
“你你……”老者怒视着苏酒,很从心的后退一步,没有去拉正在消失的小跟班。
老者以前也是人,在识时务方面,比起做人的时候有过之而不及。
毕竟死过一次了,气节尊严什么都是过眼云烟了。
“司者大人法力高强,是我们糊涂了,我们这就和司者大人一起走。”
老者改了口风,嫣然一个苏酒最衷心的狗腿子。
“那是不可能的。”
下一刻,老者爆发全身的力量要冲出去。
打不过,也不听他们说话,那只能跑了。
有几个机灵的小跟班也顺势向四处逃散。
“轰——”
苏酒打开了伞。
温暖的力量覆盖了整个房间。
老者原本要穿出墙壁,结果一头磕了上去。
身体镶入,抽也抽不出来。
“你……等着,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者头一歪,彻底被吸入墙里。
“大人,司者大人饶命,我们这就和司者大人走。”
剩下的鬼没了主心骨,一个比一个无师自通,排排队走进苏酒的伞里。
堪比幼儿园放学现场。
伞面流传着奇异的光泽,不知名的花纹曲绕盘旋,神秘灵动。
如同得到滋润的土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是,不送去往生了?”苏酒疑惑。
剩下的小鬼见此情形,一张已经白到极点的脸,又白了几分。
“我们和你拼了——”
一个小鬼转化成厉鬼了,其他的也不遮掩了。
他们本就有厉鬼化的倾向,所以黑伞才直接吞噬了他们。
“那没办法了,还是要打架。”
苏酒没合伞,她需要确保这个屋子里的情况不往外扩散。
但是并不妨碍苏酒使用它。
屋里边黑影流窜,苏酒在中间举着奇异符文的黑伞,有一点“恶魔在人间”的即视感。
完全化的厉鬼,苏酒尚且游刃有余,更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
“天灵灵,地灵灵,收。”
【……】宿主这口号还不如不喊。
房间恢复安静,苏酒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在二楼和一个年轻医生擦肩而过时,手里的黑伞剧烈的抖动。
吞噬了几个恶灵之后,黑伞明显比以前强大了一些,似乎有些……飘了。
现在胆子大了,连人都想吃了。
苏酒没有离开医院,作为西城最大的公立医院,不会只有这点小鱼小虾。
死去的亡魂滞留人间,一般头七过后会被阴差勾魂去地狱往生。
也有极少数会因为各种原因留下来,这些亡魂一般就像是平静湖面的一个小石子,不断的散发着一圈圈的涟漪。
但是,苏酒仔仔细细把整栋楼看了一个遍,也没瞧见什么奇怪的磁场。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苏酒扔了伞,气息外放,如果真的有邪祟,那苏酒现在就是一个撒上孜然的唐僧肉。
毕竟那个阴魂也没有这些有官身的鬼差更雄厚。
但是这些出其不意的招数,也就只能用一遍。
忽然间,
三楼一个房间里,磁场发生了一瞬间的颤动,然后又恢复平静。
“动了。”
苏酒捡起伞上楼,那个奇怪的病房里边,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靠仪器吊着命。
病床里没人,苏酒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老人脸上老年斑遍布,就算是吊着命,也活不久。
苏酒感觉到那个东西还在。
“啊啊……”
老人在床上艰难发出了点声音。
苏酒顺着看过去。
病床前,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