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没有想到，这场在他们看来十分简单干脆的狩猎活动会持续这么久。
他们的目标，他们的“靶子”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原地。只有他们这些人像傻子一样的扫射着。
这天下午四点多，刘元等都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又一道命令。
“我方将在十五分钟发射X导弹。该导弹预计影响范围是XXX公里。请位于‘江敛华’附近的人员注意撤退！”
“我方将在十五分钟发射X导弹。该导弹预计影响范围是XXX公里。请位于‘江敛华’附近的人员注意撤退！”
“我方将在十五分钟发射X导弹。该导弹预计影响范围是XXX公里。请位于‘江敛华’附近的人员注意撤退！”
该条消息播报了三遍，刘元在听清命令内容后，就停下了动作——他全身发寒，血液里透出来的冷意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少校。”小陈低低叫了刘元一声。刘元回神，他忽然不敢去看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但很可靠的助手的眼神，他不希望从中看到会让他感到难过失望的冷漠。
刘元看到了有人在撤退，前后左右的任何响动，在这时变得格外的明显。
小陈和小方拉扯着刘元撤退之时，刘元忽然低声问道“既然已经研究出了丧尸血清，为什么他们不打算救这里的人？”
小方和小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轻松。只要刘元肯说出来，他们就有办法堵住他的嘴。
小方说：“因为政府选择了‘大众’。哪怕他们会受到这‘大众’中的小部分知情人士的谴责。”
刘元无言以对。
丧尸堆中的树空抬眸远眺。他能感受到，远去的人类的气息。刘元他们走了，看来是打算释放最后的手段了。
树空垂下眼眸，一一扫视着还在围着他的丧尸们。这些他在网上了解到的、“可怕的怪物”，在今天用身体为他筑起了一堵墙壁；就像扑向火焰的可怜飞蛾，就像保家卫国的忠诚沉默的士兵。
它们就像是在保护着什么可贵的宝物，又像是在守护着它们的国王一样，团团将他围住，牢牢将他护住。
他早已准备好了直面死亡，而它们硬生生将那个时刻推迟到了现在。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他所知道的守护的含义，也是在这个世界的网络上看到的。他觉得很适合现在这种情形。
树空第一次对它们说话了。
“离开这里。”在丧尸血清已经出现的现在，它们没有必要留下来白白送死。
丧尸群中中一阵不安的骚动。
哪怕它们没有说话，树空现在也能够明白它们的意思。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对它们来说，他就是它们最亲近的。
树空说：“这是命令。”他从来都不擅长解释。
丧尸群中的骚动更大了，有丧尸开始移动。
四点三十分，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树空的周围只有几只比较顽固的丧尸还在打转，其他丧尸都撤离得差不多了。
刘元他们也已经走远了。在丧尸大规模撤退的时候，刘元等还很惊慌，直到他们发现丧尸们无视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
“是……命令他们撤退的吗？”有枪手低声呢喃。那个目标的名字，在这时忽然让他有些说不出口了。
刘元语气沉重：“只能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他之前不让它们撤退？”
“谁知道呢？”刘元不太想说话。这部分被他们放弃的“小众”，现在被他们的阻击目标给救下来了。
树空抬起头，他看到了远处掠来的美丽的白色射线。在惊心动魄的美丽之下，隐藏着浓烈的杀机。
“在下已经准备好了，将会在导弹到达前一秒，将您送离此世界。”系统阿声自信满满的说。
树空嗯了一声，他注视着导弹的到来。
X导弹，这是国内目前威力最强的导弹，对外还处于保密中，对内也只有少数高层才有资格得知。
刘元就是有幸听他的长官提起过一次，那位长官提起这种导弹的时候，语气充满了自豪和自信。
这枚导弹和地面亲密接触之时，并没有发出巨响——或者也可能是他们的耳朵在那个时刻暂时停止了工作——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闪现，持续了十五秒之后，烟雾迷蒙中，白球消失了。
刘元他们直到当晚八点，才被允许进入X导弹射击中心，进行现场勘查。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巨坑，刘元他们遇到了好几只丧尸。出乎意料的是，它们并没有攻击刘元他们，而是茫然的在这个巨坑里走来走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刘元听到小陈语气复杂说：“是没走的那几只丧尸。”
没有人对小陈的话提出质疑，小陈能够从众多士兵中脱颖而出，成为刘元的助手，他必然有着过人之处。显然，优秀的记忆力是成为助手、成为站在这里的一员的必备条件之一。
这场搜查持续了三天。直到三天之后，刘元他们才敢确定那个人——江敛华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刘元看到了参与这场行动的人员们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的如释重负的神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他的心情很复杂。
江准将——这位目前最年轻的准将来到刘元的身边，他伸手拍拍刘元的肩膀，用欣慰的语气激励着这个优秀的后辈。
“你这次做得很好！我会在提交报告之时，将你的优秀表现传达给你的长官。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放松自己！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国境内，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们正在等待我们将丧尸血清送到他们身边！”
刘元听到自己冷静的回答。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