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沈妈很是惊喜谢铷和沈膝会回来,沈妈甚至偷偷地擦眼泪,沈膝心里有些难过,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很好的陪过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爸爸妈妈。沈爸爸却说,家里来客人了多么高兴的事情,你不要让孩子们扫兴。沈妈妈点头转身去拾掇菜。沈爸爸带着孩子们上桌。谢铷也很配合地没有拆齐凝的台,一直默默地在饭桌上给沈膝挑螃蟹肉,蘸了酱汁一缕一缕地排在碗里,以前都是沈膝给她挑蟹肉,沈膝觉得头疼,看了一眼大哥,难得的大哥没有说什么,沈膝看着大哥的眉头,和沈爸沈妈撒了娇,好好地安抚他们思念的心情,给他们唱了歌,彻彻底底地热闹了一把,才劝着两个快要倒了的大人们回房休息。最后替齐凝安排了房间,谢铷一直站在旁边冷哼,沈膝看着她,她又不说话,沈膝气的踩她的脚。齐凝却毫不在意地细致地问了沈膝很多问题,直到谢铷不耐烦:“你是原始人吗?无线密码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纡尊降贵地百度一下?至于怎么使用热水器这个问题,你不会自己放放看吗?有热水就是热水,没有热水就是冷水,又不是寒冬腊月,用冷水洗澡又不会感冒?齐大小姐这么尊贵何必来这个深山老林吃苦?”齐凝彻底忽视她,只是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沈膝,沈膝微笑,捏了捏手指,让谢铷一旁呆着去,然后自己再告诉齐凝怎么使用热水器,没有热水怎么办,该怎么打电话告诉自己,每件事情都尽量让齐凝明白,沈膝觉得自己带回来的人,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是过河拆桥的人吧。
一直等到快要凌晨才拖着谢铷去找沈承,谢铷的脸已经快要拖到地上了:“我们为什么还不睡觉?”
沈膝思考了一会儿:“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比起我你对哥的说服力更强一些,你很困吗?再坚持一下?”
谢铷靠在沈膝肩上哼哼:“快点快点,好困。”
沈膝敲了敲沈承的门,没等回答就直接开门进去,沈承果然还在等她们。
沈承看到谢铷,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关上门,谢铷一下子趴在沈承的床上:“你们快聊,有问题我补充,困死了,大哥你不要看我,你看我我也不会出去的。”
沈承没理她,直接问沈膝:“你认识蒋清吗?”
沈膝疑问,她不相信沈承只是问她这个问题才喊她过来,她看着沈承,见对方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摇了摇头。
谢铷却眯起眼,等着下文。
沈承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把一张照片给沈膝看,一个冷清自持的人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谢铷撇过头眯着眼看着沈膝的表情。
沈膝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说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沈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不自觉的缩腿,把自己缩成一个抱膝的样子,谢铷立刻抱紧了她,轻轻地拍着沈膝的背,一边朝沈承摆手让他把照片收起来,一边轻声哄道:“阿膝,我在,阿膝,我在。”
沈承看着沈膝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谢铷给沈膝拍背,默不作声。
突然,沈膝出声,冷静地让人吃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铷的手一愣,没有说话。这也是她的疑惑,在得到那些聊天记录的时候,她就找人调查了沈膝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人拓印的模板一样,正常的上大学,因为成绩优秀大一下学期就被学校公派到荷兰进行交换留学生,包括遇上德弗里斯。但,她在荷兰的履历就像是被人用手抹平了一样,丝毫查不出来。她不知道是德弗里斯的手笔,还是有人在背后安排,还是,根本就是谢家的两位的故意为止。
谢铷最近也在想办法渗透进方炼修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可现在沈膝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骗了。
沈承开口:“沈膝,你可以坐起来吗?”
沈膝放开了膝盖,点了点头。
沈承对着谢铷:“三七,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谢铷的手突然收紧:“不要!”
沈膝低头:“三七,你先出去。”
谢铷低头带着疑惑和质问看着沈膝。
沈膝近乎恳求地抬头:“拜托。”
谢铷握紧了拳头,眼神哀伤:“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沈膝低头:“算了,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谢铷抱着她,却觉得自己现在抱着的人离自己千万里之远,她身上的寒冰自己竟然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融化她,把她拉回这个炎热的夏天,而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抱紧她,不让她在自己身边倒下。
沈承转过身,背对着她们:“阿膝,你还记得你当初得罪了谁吗?”
沈膝摇头:“我对这段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过很多次都没有记忆,而且,我觉得自己去荷兰的申请也很让我觉得奇怪,我记得我明明在荷兰呆了三年,可是,为什么时间却显示我呆了四年?如果这是真的,我的大学室友又是怎么回事?”
谢铷没有打断她的回忆,却又很好奇,沈膝的性格一直都是温温软软,会得罪谁?
“那你还记得当初发生的事情吗?”
“还是会有一些印象深刻的,但我也没有让它出来干扰我的生活。但我却对具体的人印象很淡薄,大家在我的记忆里面都没有脸,更不用说对上人,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沈承没有多问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沈膝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让她们先回房睡觉。
谢铷扶着沈膝,沈膝觉得好笑:“你不用像扶着太后娘娘一样扶着我。”
“沈膝。”谢铷突然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沈膝,“告诉我。”
沈膝看着谢铷,心里很难过,她不想告诉她,一点点都不想告诉她,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发生过的令人感到难堪的事情。她是她心中的阳春白雪,生来就该接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告诉她,那些难堪的话和目光呢?
沈膝拉着谢铷:“我们回房再说好吗?”
谢铷跟着她回到房间,沈膝丢下她就去洗澡,然后倒床就睡,完了还不忘对着谢铷:“快去洗澡吧,水还很热呢。”
谢铷看着沈膝,知道她自己都觉得盯到对方的后背都发麻了,才离开。
沈膝想着,现在还不是好时机,现在还不应该让她知道,不要告诉她。
谢铷在洗澡间里把沈承和沈膝的话颠来复去的重合组合,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沈膝在大学期间肯定遇到了什么让她很难堪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让沈膝不得不申请离开这里,重新找一个地方接纳自己,让自己重新开始。谢铷觉得这辈子,沈膝遇到的事情都是平平顺顺的,如果有,那也就是大哥的腿至今让她们都很难接受,除此之外,自己被领养,自己被逼去美国,无一不是在表达着她,谢铷和沈膝的不正当关系,给两个人带来的伤害和分离。想到这里,谢铷基本已经能够肯定,沈膝的不正常留学肯定和自己有关,而那些个她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也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她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但大哥说的蒋清又是怎么一回事,沈膝的肢体语言不会骗人,她肯定不说认识,也一定见过这个蒋清,说起来,大哥没头没尾的提出一个命题之后,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明天一定要去追问一下,关于这个蒋清,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蒋清,而,这个蒋清又对沈膝做了什么让大哥眉头深皱的事情。
等谢铷从浴室出来,沈膝已经睡沉过去,熟悉的房间,谢铷笑了笑,把灯关上,然后摸上床,从背后抱住沈膝,沈膝大概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习惯性的往谢铷怀里钻了钻,谢铷眯着眼睛很是满足。
她闻了闻沈膝身上的味道,满足地笑了笑,让自己埋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