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公子亲来,只怕我等在此事上,会越走越偏,难怪苦寻无果,原是找错方向了。”汪顾讪笑道。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又是小半月过去,蓝规每天询问结果,却每每失望。
姜同与汪顾既然根本就不想找出小刀,也将这一意思传达给了弟兄们,大家都相信,找到小刀之日,便是他们没命之时,哪还有人真的用心去找,所谓盯着程北,也不过做做样子,对程北的所做所为、人来人往,全然不管。
“就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蓝规有些沉不住气了。
姜同回道:“程北每日早间开铺,晚间闭门,每日都守在铺子里,兄弟们则白天黑夜在铺子外蹲点,所见的不过偶尔有人来买些毛皮料子,并未在其中发现与程北特别相熟之人。”
“夫人与她的婢女,近日可曾与程北有过来往?”
“二人连后院都未曾出过,程北也没来过这儿。”
蓝规有些不解道:“这就怪了,若收养小刀殿下之人是程北所介绍,即便夫人刻意回避,程北也应该与此人有些往来,多少会探询些孩子的讯息才是,莫非夫人真的将此事做绝?”
汪顾道:“当初我等为何对夫人的话多少有些相信,也是揣摩了夫人的心思,公子试想,若夫人真得觉得小刀留在自己身边,有着莫大的危险,她可以托程北务色,送于安州的熟人,也可以真的如她所说,送给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任何底细的外乡人,那么哪种可能,会让夫人觉得对小刀殿下来说,更加安全?”
姜同附和道:“自然是送于一个连夫人都不认得的外乡人,就是因为谁都不知道,让小刀殿下彻底失踪,这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是啊,倒怪我没考虑周全。”蓝规点头:“若只是单纯地送于他人收养,优先选择可信之人、熟悉之人,那是对的;若是为了小刀殿下不被他人找到,送与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乡人,倒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而夫人的心思,恰恰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小刀殿下,哪怕是皇上!”汪顾道。
蓝规顿足道:“若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林家在安州被灭门,夫人惧此危险会累及孩子,便将孩子托付与他人,必定不会将小刀殿下留在安州。这点为何我竟没想到呢?”
“若是一时难以找到,大将军那儿该如何应对?”汪顾有意从蓝规口中,了解一些大将军的想法。
“父亲对皇上一拖再拖,此时距皇上提及此事,已过两个多月,如今已是三月阳春,已经拖不得,而今看来,不要说再花一个月,便是一年两年,只怕也寻不到。”蓝规的语气中,明显的听出了丧气之音。
姜同问道:“大将军近日可有书信过来?”
蓝规摇了摇头:“他还在等我的消息,可眼下这情况,却让我如何向他交待?”
汪顾道:“我们一边继续寻找,公子一边将这边的实情向大将军呈报,让大将军也想想对策,若是晚了,一旦皇上查觉到什么,只怕大将军危矣!”
蓝规站起身来,定定地望向屋外已经枝叶繁茂的大树,突然转过身来:“我想我还是亲自赶回白石关,这儿的事情一时半时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即便待在这儿,也无处用力,此处之事,一切都托付与两位,还望姜校尉、汪参军辛苦则个,哪怕再细小的线索,都要追查下去,无论如何,小刀殿下都是要找到的。”
蓝规回了客栈收拾物品,又折回小院,牵出马匹,与姜同、汪顾仔细叮嘱了一番,才翻身上马,离了安州城,马不停蹄地赶回云州白石关。
这边汪顾与姜同,也开始觉得最大的变局即将到来。
汪顾道:“事到如今,只怕大将军在皇上那儿是拖不下去了。”
“若是拖不下去,汪兄觉得大将军会对我等怎样?”姜同问道。
汪顾想了想:“最可能的做法,便是大将军直接将夫人送往宫中,然后向皇上谢罪,说自己护卫不力,害小刀殿下失踪,接着再将责任推给夫人。或许可以大事化小,免去罪责。”顿了顿道:“如果大将军真的选择这么做,我等则必死无疑!”
姜同圆睁了眼睛:“汪兄莫要说笑,你早先不是说找不到小刀殿下,我等反而不会死吗?”
“姜校尉别急,我当日所说的是,如果找不到小刀殿下,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来自于大将军的另一种选择,那就是,他过于谨慎,不敢冒险只将夫人送回宫中,而是想办法以各种借口继续拖下去,或者即便他将夫人送入宫中,但皇上知道这段时间,大将军对他极尽欺瞒,那么,无论哪种情况,皇帝均会大怒,大将军官职不保、性命堪忧,刚我等安矣!”
“我们活命的机会,究竟有多大?”
汪顾打了手势:“八成!”
“我这表面上强做镇定,也是为了叫兄弟们安心,可这心天天吊在嗓子眼这儿,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定局。”姜同神色黯然。
汪顾却淡定的很:“快了。蓝规返回的时候,我们便可知道结果。”
姜同深深吐了口气:“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