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的空档,让雪把自己打听来的关于王府上下人员情况细细的说了说。
司轻嫁来之前,身份最尊贵的无疑是身为侧妃的陆采衣,有个当丞相的爹,还有个做贵妃的姐姐,又颇得王爷看重,在这王府之中无人不巴结讨好,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
除了出身相府的陆采衣,其他几位夫人,身份背景也不平凡,不是高官便是富甲,想想这些女子在自家也是娇贵,却甘愿嫁进这王府为妾,可见篱王封泽悦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听说昨晚侧妃妹妹身体抱恙,不知可好些?”司轻语带关心的问。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好多了,耽误了您与王爷的大事,还请姐姐切莫怪罪!”陆采衣满脸的惊慌与自责。
“你不必在意,虽然耽搁些时辰,但事有轻重缓急,看你脸色还苍白的很,可要爱惜身体,王爷对你情深,你也莫要辜负了!”
“姐姐的教诲,妹妹谨记。”
司轻嗯了声又吩咐一旁的让雪,“我记得来时带有南昭特贡的珍奇药材,你去取些,过会儿送到侧妃的芳华阁去。”
芳华阁乃是离主院最近的院子,其他几位夫人的院子则是稍微偏远些,与司轻的清雅阁正好是两个方向,而主院封泽悦的凌霄苑正处于这两院的中间位置。
“是。”让雪低头应下。
“多谢姐姐,您刚进王府,若有什么不便之处一定告知妹妹,妹妹一定会让人打点好一切,妹妹这边也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姐姐笑纳。”陆采衣朝候在身后的丫环唤了声,“锦月。”
说罢那唤锦月的丫头双手环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上前。
紧跟着其他几位夫人也不甘落后的纷纷出声,“妾身也为王妃备了贺礼,请王妃笑纳。”
“诸位有心了。”司轻示意让雪带着几个抱着礼物的丫环去一旁放下。
不经意的一瞥,司轻挑眉。
那迎上锦月的丫头不是锦衣么?
锦衣!锦月!这两名字放一起,要是没有任何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于是,她忍不住又打量了眼柔弱可人的陆采衣。
“咳!”似是忍了很久般的一声轻咳。
看着她瘦弱的双肩轻微颤动,额间似有细汗溢出,脸色也更加惨白,司轻明了她的身体状态极为不好,便正了脸色。
“看样子你身子还没好,我便不多留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让姐姐挂心了,那妹妹就不打扰了。”陆采衣顺势起身。
见她要走,其他几位夫人也很有眼力价的跟着告退。
“诸位慢走!”
等众人走出了门,司轻揉了揉有些僵硬的下巴,要一直保持微笑也是个技术活!
忽地,她又想起什么,道,
“让雪,你去从咱们带来的那些物件里挑几样上好的,给侧妃和几位夫人送过去算是回礼。”
“是。”
清雅阁门口,“侧妃姐姐,您身体不适,妾身几个送您回去吧?”
“没事,不用伺候,你们各自回吧!”即使病痛难忍,陆采衣仍然保持着侧妃该有的仪态。
“那妾身几个便告退了!”
“嗯。”
那几个不同路的夫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而从她身侧走过的人,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肩膀猛地撞向她的胸口。
“咳咳!”喉咙一紧,陆采衣再也忍不住重重的咳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妾身一个没踩稳拐了一脚,姐姐您没事吧?是不是撞疼您了?”那人面带歉意,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那言语里分明带着几分讥讽。
“你……茹夫人,你别太过分了?”锦月怒视着眼前的美貌妇人。
她分明是故意的。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想诬陷我不成?”茹夫人杏眼瞪向锦月。
“锦月,我没事。不过你这冒失的性子可得改改,免得日后给王府闯祸,茹夫人!”陆采衣缓了口气,摇摇欲坠的身子几乎半靠在锦月身上,面上无半分生气,只是那水润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警告。
“妾身知错了,谨记姐姐教诲,下次决不再犯!妾身告退!”茹夫人面色难看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主子,你看她什么态度啊?”
“算了!走吧!”
陆采衣是一路咳着回到芳华阁的。
听她咳的厉害再一看那被她紧捂在唇间的帕子上竟有点点血迹,锦月当即吓的面色惨白。
“主子,您别吓我啊!”
“我没事,扶我坐下。”陆采衣安抚的握紧她的手。
锦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在榻上,又忙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咳咳!我只是走的急了些,你莫要声张!”
“您这都吐血了还忍着,不是奴婢说您,您昨夜病重好不容易瞧了大夫稍微好些,本就该卧床静养不宜妄动,连王爷都许您不必去王妃那见礼,可您偏不听。”
“你懂什么?给王妃见礼乃是规矩,岂可不为?那可是罪!”陆采衣虚弱的苦笑。
“是奴婢想的不周道。”
“不怪你!”
“可那茹夫人忒是可恨,平日里见着您狗腿的跟什么似的,可如今有了王妃就像是变了个人,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一想到这,锦月又是愤愤不平。
“她本性如此,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懒的与她计较。”
“主子,您太心善了,这样苦的是您自己。”锦月心疼的望着她。
“没关系,王爷让我管理内院,我不想让他失望,一切当以和为贵。”
“只怕您一直忍让,她们便会得寸进尺!那王妃看上去也很不简单!”
“能进这王府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王爷与王妃并未圆房。”
“是吗!”陆采衣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虽然昨夜王爷去了王妃那,可什么都没发生,可见王爷并不怎么待见她,不过是礼数罢了。在王爷心里,您还是很重要的。”锦月忍不住安慰她。
“重要吗?”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从不外漏一丝情绪。她也以为,对他而言,自己是不同的,可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