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淼淼道:“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那你多休息。”叶雨音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道,“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拜拜。”
“拜拜。”
她告别叶雨音回到二十六楼房间,张爱函正在客厅里做瑜伽,看到她道:“你回来啦!”
“嗯。”夏淼淼无精打采地回应道,“好困,我先睡会。”
但是,当她关上房门后却没有像她说的躺下休息,而是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她找了半天,最后在衣柜深处抽出一本表面黑色有褪色迹象,红色书边的书,它的封面上印着两个金字——“圣经”。
夏淼淼在床边坐下,手抚过书脊,片刻后,她将书翻开,落到创世纪的部分,眼睛定格在那个段落:
耶和华说:“你做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的声音通过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你必从这地受诅咒。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漂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
这时,她收到了钟修竹发过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节目快开始了,记得看。】
【知道。】
夏淼淼回复他后走出房间。
张爱函看到她道:“怎么了?感觉你今晚很不对。”
“没事,就是有点累。”夏淼淼坐进沙发打开电视,调台到密城所在的频道。
“压力一定很大吧。”张爱函比划着动作道,“你们公司好像真的想捧红你。说起来网络上的宣传还是我们公司做的,刚看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还好吧。”夏淼淼道,“10点!刚好赶上。”
“你在看什么?”张爱函道。
夏淼淼的声音跟她的说话声混合响起:“你刚刚说什么?”
这时,节目主持人恰好念出开场白:“欢迎收看《声之美秀场》……”
“我是说,你怎么突然看这个。”张爱函道。
“不是,上一句。”
“哦,就是你放到互联网上的各种宣传是我们公司做的。”
“我?互联网?”夏淼淼转回头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她的名字。
“哎,做这行简直就像活在摄像头前一样,像那个《楚门的世界》,一点隐私也没有。”张爱函停下动作,也坐到沙发上,“该不会今晚这个节目你会出场吧?”
“嗯。”夏淼淼随口应道。
她看着有关她的宣传稿铺天盖地出现在各渠道头条上。还特别注意到,她新注册的V博账号已经被谢永嘉的粉丝攻占了。由于钟修竹给她设置了关注才能回复,甚至有不少人为了骂她和谢永嘉炒CP特意关注她。
“呵,这也太可怕了。”夏淼淼刷着评论自语道。
“什么可怕?”张爱函问道。
夏淼淼没有回答只是摇头,然后重新将目光锁定在电视上。
如果夏淼淼是现在才知道她在网上火起来,那她刚才在烦恼什么?张爱函看着她满脸郁闷的样子,觉得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只好将疑问放回心里。
此时,15公里外的密城国际机场,邓肯等到了墨菲的归来。
“殿下。”他站在车旁道。
不远处大木箱正在被搬上货车,墨菲头也不回地坐上驾驶位道:“你跟过去,除了出境,她想做什么尽量满足她。时间一到才能让她离开。”
“我知道。”
墨菲离开前给夏淼淼发了一条语音,然后留下管家自己开车离开。
Murphy:(语音)【这个星期天有空去看话剧吗?莎士比亚的《奥赛罗》】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唱首歌给我刚刚确诊为癌症晚期的……”
夏淼淼看别人在台上表演看得都快视觉疲劳了。
什么时候才轮到她?
这时,她发现手机收到墨菲的语音。
“谁啊?”张爱函无聊地凑近她道,“哦!你那个神秘的男朋友啊。”
夏淼淼没点开语音,而是按灭手机看着她道:“你觉得他神秘?”
“嗯,是啊。”
“为什么?”
“感觉吧。关键是你不了解他。就算他说自己是富二代,可是这样的帅哥富二代总觉得有可能是骗子。”张爱函语气很随意,“不过,我也是随便说说,都没跟他说过话。”
“如果是骗子那倒还好。”夏淼淼自语道,将信息点开后开始回复。
六月水:【这个星期天要去教堂,你有空陪我去吗?】
“什么叫做‘如果是骗子还好’!”张爱函看着她打字的内容道,“你不是离开学校后就不去教堂了吗?”
Murphy:(语音)【我跟你去。】
她看着刚收到的信息若有所思,这可真是棘手。她想着又开始自语:“感觉要去一趟。是不是要准备十字架,大蒜什么的。”
“带大蒜干嘛。”张爱函轻笑道。
“小爱!”夏淼淼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信啊。”
“你真的相信?”
“这点想象力我还是有的。也许当我们在工作生活的时候,吸血鬼刚好走在充满腐朽气息的阴暗小巷,或者从外墙上爬过。如果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人类存在的话,那该多无趣,就好像说宇宙里只有地球人一样,这也太寂寞了。最好就是火星人、潘多拉星人遍地开花。”
“你说的那个是蝙蝠侠吧,能不能认真点?”
“这又不是在讨论什么严肃的社会问题,再说我哪里不认真了。”张爱函道,“说到吸血鬼,我最近看到这么一个故事,据说吸血鬼是没有放十字架的资格的,所以在他们的世界里所有十字架都是倒过来的。而吸血鬼的始祖,也就是该隐喜欢变成蝙蝠,然后倒挂着祈祷。”
“这样他就能看到十字架。”夏淼淼道,“嗯,故事很感人,但是我不得不说,该隐不是什么吸血鬼的始祖,而是他杀之罪的起源,嫉妒的开始。”
“是吗?无所谓啦,故事而已!淼淼,快看电视,那是你吧。我的天,这身衣服真好看。”张爱函说着安静听歌了。
灯光下,夏淼淼穿着一身白裙站在舞台上唱道:“圣殿之光划破天际,她聆听到另一个世界的降临,玫瑰在白色衣物上狂放……”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夸你唱歌好听。”张爱函狠狠地拍着她的手臂道,“这个声音怎么可能是你,开玩笑吧,我不信,太假了。”
夏淼淼揉着自己的手臂道:“怎么不是我?分明一模一样。不就是调音师稍微修音了嘛。”
“哎呦,以后要叫歌手夏淼淼了。”
“上台唱首歌就能叫歌手吗,那全世界歌手不要太多。”
“别说话,我听歌呢!”
“嗤!”夏淼淼觉得太可笑了,唱歌本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反倒对电视里虚假的影像更感兴趣。夏淼淼怎么看都觉得站在台上的夏淼淼没有她本人自己万分之一可爱。
“这是二次元对三次元的又一次胜利吗?”夏淼淼低声嘀咕道。
“你通过了,淼淼!”张爱函开心地跳起来。
“是啊,是啊。”夏淼淼看着她不停地拍掌,也伸出双手给台上鞠躬的自己鼓掌。
隔天,夏淼淼照例走到大门时,发现门外前所未有地围着好多记者。
她手梳理头发,扶好墨镜道:“难道真的一夜成名了?”
而当她走出去的时候,他们激动地喊着什么,然后举着摄像机朝她冲过来……
夏淼淼下意识地挺胸直腰,结果众人绕过她继续冲,向一辆缓慢开过来的车包围过去。
“搞什么?”夏淼淼定睛一看,“咦,那不是谢永嘉的车吗?”
“这才刚搬过来他们就知道了,消息可真灵。”谢永嘉坐在车里,烦躁地握紧方向盘。他也看到一旁戴墨镜的夏淼淼,但他根本不敢停车,反而在适当的时候加速离开包围圈,飞尘而去。
“原来是在等他。”夏淼淼心里冒出“难怪”两个字,却又忽略不了内心涌起的一阵失落感。她按着胸口道:“明明是自己的偶像受欢迎,为什么我会不开心呢?”
但她这点失落很快就把她抛到脑后了,因为她要继续舞蹈、形体等各种训练,同时她还要为节目《声之美秀场》做准备。
“永嘉飞去他这次全国巡回演唱会的首站城市做准备了。”钟修竹道,“走之前,我跟他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你演唱的曲目。”钟修竹把乐谱递给她道:“这次我也请了一个音乐界的朋友给你做指导……”
夏淼淼首先看到歌名,她念道:“《挪得之地NOD》。”
接着,她的目光在歌词上一一扫过:“封禁之地的风也能行走世界,肆意游荡的人却难以安眠,the land of NOD……”
夏淼淼放低纸张,她突然想起这个星期天她和墨菲的教堂之行。
“我不要求你这次比赛要通过,以你目前的水准来看也是比较有难度。所以,我这次给你定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正常发挥,尽可能地表现得‘好看’,然后,我准备让你上一期综艺节目。”
夏淼淼一边听着钟修竹的话,一边分神地想着墨菲。她发现自己心中的好奇要远远多于恐惧。她无奈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夏淼淼,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知道了。”